出了古城,葉辰一路朝東行。
月下的上仙界,有些朦朧,還蒙著一層淡淡的血霧,乃昔日大戰殘留,多見崩塌的山嶽、斷流的長川,血色的戰場,還斜插著天庭的戰旗,狼藉景象隨處可見。
路過天牢時,葉辰驀的駐足。
抬眸望去,昔日的那道雄關,又已築起,亦有看守的兵將,還有諸多殿宇樓閣,也已重建,縱是在夜裏,也有忙碌的身影,有老仙尊親自督導,可再怎麼修葺,也修不會昔日的輝煌,那個盛世王朝,注定已成曆史的塵埃。
整個上仙界,都盡顯荒涼,隻有老一輩人,還念著他們打下的江山,堅守著那份基業,修好皇宮、修好道府、修好昔日所有的一切,隻待玉帝歸來,重拾媳婦的輝煌。
“我說,上仙界此刻,誰為主宰。”
小世界中,修羅天尊問出了話語,也在看著外界。
“不知。”
葉辰輕搖頭,暗想著,多半是薑太公,搞不好另有他人。
這些,他已渾不在意,誰愛做誰做。
迎著月光,他奔向了南天門。
那座擎天的巨門,也重建了,也有天兵天將駐守,但大多是老一輩,各個立在門下,人狂風呼嘯,巍然不動,背影都頗蒼老,神色都多緬懷,似在追憶往昔崢嶸歲月。
葉辰蒙著黑袍,如幽靈般跨過,有人看見,卻無人阻攔。
銀河之溿,葉辰在此定身。
選了一出星輝徜徉處,他取了一個牌位,外界一件血衣,立了一個衣冠塚,擺上了那個牌位,焚了三根麝香,正式為丹神砌了墓碑,隨麝香燃起,隨他逐漸遠去,他與丹神的因果和仇怨,也煙消雲散了,誰對誰錯,誰勝誰敗,皆已不重要了,一個輪回轉世,會化掉他的前生,一切都從頭開始。
跨過銀河,便是散仙界。
比起上界,散仙界也好不到哪去,昔日也遭戰火荼毒,被傷的強闖百孔,比上界好的是,下界氣氛熱籠,比往日更繁華,除此之外,便是上界之人,有太多遷徙到了下界,增了頗多人氣。
天色大亮,葉辰才到華山。
他的歸來,驚動了所有長老和弟子,各個眸光熠熠,尤屬轉世人們,在望見葉辰那一瞬,眼角都是濕潤了,自那日葉辰被帶走,還是第一次見葉辰,見他活著,激動的落了淚。
“擺宴。”
華山真人大笑,瞬間年輕了好幾歲。
消息一經傳出,四海八荒都來湊熱鬧,大妖大魔、五嶽掌教、封禪仙地、各族各派各勢力,皆是掌教聖主親至,比華山出道經的盛會,還更加熱鬧。
主要是,葉辰此番歸來,意義很重大,殺的天庭屍骨成山,被帝捉走,如今安然歸來,便昭示了一件事:帝未曾怪罪他,搞不好,還會讓他繼承衣缽。
那可是大帝,絕對的大樹,有他杵在葉辰身後,這個昔日的小石頭、今朝的荒古聖體,在這上天下界,完全可以橫著走了,誰人敢惹,又誰人能惹,天庭都扛不住揍,更莫說他們。
這是妖孽,逆天的妖孽,無人再有質疑,五步五重天,事無先例,僅是一人,便殺的天庭大敗,天庭巔峰戰力,近乎被他滅了幹淨。
而最讓世人震驚的,還是帝的一掌,小小準帝,竟硬生生的頂起了,何等的逆天哪!那是一個個神話,會被一個個傳與後世。
一場酒宴,人影滿座,一張張酒桌,擺滿了各個山峰,人來的忒多,坐都坐不下,連山外,都擺上了酒席,款待四方。
“說說,帝長啥樣。”
“有無傳你秘術,可是帝道仙法。”
“日後,可得罩著俺們。”
“俺至今都未搞明白,你為嘛成荒古聖體了,有何竅門兒。”
“你,究竟啥個來曆啊!”
酒桌上,牛魔王他們一眾大妖大魔、各派的老家夥,嘰嘰喳喳的,自葉辰坐下,嘴就沒聽過,聽的葉辰耳朵嗡嗡的。
“不可說。”
葉辰的笑,語重心長的。
關於道祖,他隻字未提,倒是將那片太上仙域,與眾人正兒八經的聊了聊,遍地都是寶貝啊!說的繪聲繪色,咋咋呼呼的,聽的大妖大魔們,眸光皆璀璨。
有些那麼些個不安分的主,還尋思著進仙域,順點兒寶貝啥的,葉辰犯了這般大的罪,帝都未怪罪,都未製裁他,他們偷點兒東西,多半也無恙,萬事俱備,隻差太上仙域的入口。
自然,葉辰不會告知他們。
道祖不製裁他,是因他身份較為特殊,但麵前這些個人才們嘛!那就另說了,敢去裏麵搗亂,敢去仙域盜寶貝,何需道祖出麵,一個薑太公,一記打神鞭掄過來,便能砸死一片。
這場酒宴,持續了三天三夜,才真正落幕。
各方勢力頭領,喝的東倒西歪,脾氣不怎麼好的主,還發起了酒瘋,被華山的長老們,挨著個的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