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刑了?”
“是,我去了大牢,不過曹大人說這些人都是死士,一個個牙關緊得很,雖然有幾個有軍籍,但都直說是自己的主意,說我得罪了他們其中一人,所以他們才來尋仇,就是不肯說出幕後黑手。”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如果不是死士,蕭弛也不敢派出來。
“所以我在想,如果有月公子的逼供手段,也許他們就夠肯招了。”北宮玉忽然加了一句。
北宮馥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
也許她這位大哥是個善良的人,但他並不是個沒有原則的人。
當自己最在意的人受到傷害的時候,他還是會站出來為她做主,而不是一味地無原則原諒。
她相信,就算那個人是他的爹娘,如果真的是做錯了,他會祈求原諒,但絕不會保護過甚。
如果是這樣,她就放心了,至少,他還是懂得保護自己的。
“這一點,我可以跟曹大人商量一下,不過現在首要的問題是,還要看蕭弛的態度。”
北宮玉眯起了眼睛:“你的意思是,如果蕭弛答應了父親的條件,這件事就會不了了之?”
“或許我們應該做點事了。”北宮馥看看窗外,“天還早,我想,現在我進宮一趟應該還來得及。”
北宮玉似是明白她要做什麼,不由有些遲疑:“這件事若是捅破了天,你在北宮家就更難生存下去了。”
“我從來都不想在這裏多待。”北宮馥語氣十分決絕,輕笑一聲已經出府去了。
北宮玉歎口氣,看來他也隻能在家等消息而已了。
到了晚上,北宮政怒氣衝衝地衝進逸墨居:“北宮馥,你給我滾出來!”
北宮馥跟北宮玉從主屋走出來,行禮:“父親,您回來了?”
北宮政衝到北宮馥麵前:“我來問你,為何今日在皇貴妃麵前嚼舌根,將家中遇刺客的事告訴她?”
北宮馥輕笑:“今日皇貴妃娘娘跟女兒聊了幾句家常,女兒便隨口提了一下,怎麼,爹爹不是把刺客交給刑部了嗎,不能提?”
北宮政深吸口氣:“如今皇貴妃已經將這件事告訴了皇上知道,皇上找為父問責,為何此時刑部還沒有上報朝廷,你讓為父怎麼回答?”
北宮馥一臉無辜:“那父親就該去責問曹大人的不是了,怎地過了一日一夜了,他還沒將此事報上去嗎?”
“此事本來就是為父不讓報的,如今若是推了他出去,豈不是要讓為父自打嘴巴?”
北宮馥訝然:“父親,此事為何不讓上報,如今有人要殺大哥大嫂呢,可是父親的親兒,大嫂肚子裏的,可是父親的親孫,莫不是父親還要為大嫂積德,不嚴懲凶手?”
“你……你你!”北宮政深吸口氣,“北宮馥,你好樣的!”
北宮馥隻是淺笑,北宮玉卻已經忍不住問道:“父親,既然皇上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不知怎麼安排?”
“自然是徹查嚴辦!”北宮政氣衝衝地看他們一眼,“現在曹大人已經開始著手調查了,限期破案。”
“這是好事啊,總算能還寒香一個公道。”北宮玉直言無忌。
北宮政皺起了眉頭,看看北宮玉,又看看一臉無辜狀的北宮馥,一口惡氣竟然無處可發,良久,才搖搖頭:“家門不幸,真是家門不幸,北宮家遲早要毀在你們兩個手上!”
北宮馥眉眼彎彎,看著他轉身離去,高聲道:“馥兒恭送爹爹。”
“看來爹爹真是被氣得不輕。”北宮玉感歎一聲。
“又不是第一次氣她了。”北宮馥倒是一臉輕鬆,“放心吧啊,明兒就好了,反正他也未必能從蕭弛那裏得到什麼,那家夥也是個倔牛,你以為那麼容易被爹爹嚇到嗎?”
北宮玉點點頭:“這倒是,爹爹當到這個位置,應該沒有多餘的精力生氣很久。”
他的麵容憂愁,仿佛看到了遙遠的自己。
北宮馥拍拍他的肩,意思是自求多福,不過還是加了一句:“你得希望爹爹長命百歲,不然他的今天恐怕是你的明天。”
北宮玉長歎了一聲,北宮馥搖搖頭,回房去了。
這一夜,恐怕失眠的不止是一個人。
北宮馥下午進宮幫安皇貴妃把平安脈,順便提了一句昨晚侯府遭遇刺客的事,順便又提了一句,有幾個人跟虎威將軍府中的人有幾分相像。
蕭弛是誰,太子妃之父也。
太子妃生了皇長孫,這幾日風頭正盛,皇上連日都在鳳儀殿看孫子,順便在皇後處留宿。
這可把安皇貴妃氣得不輕,現在有把柄在手,豈有不往上捅的道理?
隻是此事是由北宮馥捅破的,在皇後那邊,恐怕也落不下什麼好臉色了。
北宮馥歎口氣,到時候,她也隻能說年輕不懂事,不小心說漏嘴。
隻是這信任,怕是回不去了。
再複仇的道路上,皇後雖然是個很重要的存在,但為了一些事,最後總還是要舍棄一些人的。
如今北宮成在長平公主身邊,他們動作頻繁,交結朝中大臣,扶持著兩個哥哥,依她看來,好像偏向景安皓更多一些。
景安皓,聽說可以拄著拐杖下地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