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馥愣了一下:“公主是要……”
“為自己喜歡的男人生兒育女,難道做女人的,不應該是這樣嗎?”
“可是公主你……”
“本宮今年才二十二歲,難道不能生育?”
“這倒不是。”
看來長平公主是鐵了心了,連話都不讓她說全,每一次都截斷她的話,生怕她要說出什麼道理來破壞她的計劃。
北宮馥心中暗歎一聲,情愛真是令人頭腦發熱的東西,一不小心,就會萬劫不複。
她不再說話,隻是拿出手枕放到長平公主手下:“微臣要越禮了。”
“不用懸絲診脈?”長平公主有些意外。
“有些話,恕微臣無罪才能說。”
“既然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說什麼本宮都能接受。”
“那微臣就實話實說了。”北宮馥淡淡地道,“公主成親隻得一年便守寡,一年中又不曾懷有身孕,這本身可能就有問題,但也可能是駙馬的問題。之後五年,公主一直服用避孕湯藥,又跟……”
北宮馥看她一眼,見她並沒有發火的跡象,這才繼續道:“又縱欲過度,恐怕需要好好調理才行。”
“你的意思是,本宮不會有孕?!”長平公主幾乎柳眉倒豎。
“微臣不是這個意思,不過需要比較長時間的調理。”北宮馥看她一眼,“況且,微臣也未曾替公主殿下細細把脈,這懸絲診脈,總是不太準確。”
“本宮明白了。”長平公主將手放到手枕之上,“幫本宮看好,不論用什麼辦法。”
“是,微臣盡力。”北宮馥幫她號脈,情況確實跟她想象的差不多,可能還要再糟糕一點。
於是她歎了口氣,長平公主急了:“很麻煩嗎?”
“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北宮馥想了想,“殿下知道一種轉嬰大法嗎?”
“轉嬰大法?”
“把別人肚子裏的孩子,轉到自己身上。”
長平公主愣了一下:“還有這種事?”
“這事恐怕得國師出麵,要找一個跟公主生辰八字相符合的孕婦才行。”
長平公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護國侯,這是最快讓本宮懷孕的法子嗎?”
“不錯。”
長平公主想了想,還是鬆了手:“別人肚子裏的孩子,又不是本宮和……他的,就算生下來了,也沒用。”
“不,這不一樣。”北宮馥搖頭,“轉嬰大法,用的是別人孕氣,但也要擇定了時日,跟公主心愛的男人行.房才能懷上身孕,那孩子,自然是屬於公主和你心上人的。”
“原來如此。”長平公主點點頭,“此法倒是不錯,那就請護國侯為本宮安排吧。”
“是!”
“對了。”
“公主還有何吩咐?”
“說到孕婦,本宮手中倒有一個,不知是不是合用,不然你拿去給國師算算。”
“是!”北宮馥自然知道她說的孕婦是誰,別說這轉嬰大法是她胡謅的,就算真的有,晴紅又沒有真的懷玉,哪裏來的孕氣給她吸收呢?
她心裏,自然有個合適的人選。
北宮馥接過晴紅的生辰八字,點點頭,轉身出了宮門。
玄鴻子,當年北宮馥遇難之前,給他留下了解藥,所以他後來藥效並沒有發作,活到了現在。
在他麵前,北宮馥自然一樣是不需要隱藏什麼的,隻消告訴他怎麼做就行了。
不過在此之前,她再一次來到了天牢。
景安皓已經很久沒有躺下過了,因為他每一次躺下,都會經受一次皮肉撕裂的痛苦。
而躺下,就別想再爬起來了。
他的自尊和驕傲不允許他向人求救,所以他隻能坐著。
不能站,是因為他膝蓋上的髕骨已經被敲去,他這輩子,都別想再站起來了。
但他不是一個會屈服的人。
北宮馥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不管怎麼折磨他,他都絕對不會自殺。
這一點,他們兩人之間真的有相似的地方。
除非被別人殺害,不然隻要有一線希望,他們都絕對不會放棄自己的生命。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因為他們都是聰明人,聰明人,有時候就算隻留下一顆腦袋,也能顛覆整個天下。
北宮馥笑著看著坐著筆直的景安皓,想起曾經被烙上鐵板綁在木樁上的自己。
她還得感謝有木樁,還能讓她可以安靜地睡去,而景安皓,連趴下睡覺都是十分困難的事情,最多的時候,他隻能靠在牆邊,每一次瞌睡,頭一點的時候,脖子上和鐵板連接的地方,就會有撕裂的疼痛。
那種疼痛,北宮馥是再清楚不過的,因為她曾經親身感受過。
景安皓終於感覺到了有人在注視,他已經連續幾日沒有吃好睡好,神智已經有點迷離。
當他看到北宮馥的時候,眼中竟然能重新迸發出光芒。
這一點,倒讓北宮馥有點意外,可想想,似乎也合情合理。
當年她遭受這些刑罰的時候,她也依然可以隨時準備戰鬥。
因為她不甘心,而眼前這個男人,顯然也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