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我想那個時候武帝肯定氣得跳腳。”北宮馥想起他們夫婦二人擺了景安明一道就覺得十分好笑。

月恨水忍不住搖搖頭:“還有艱難的任務在後麵呢,看你笑得這麼開心。”

“是你說的啊,不管多緊張的時候,笑笑總是好的。”

月恨水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我取了個傻媳婦呢。”

“去去去。”北宮馥瞪他一眼,卻見晉王已經走了出來:“你們兩個還有心思調情麼?”

見他語氣不善,北宮馥和月恨水不由對視了一眼。

一直以來,晉王對他們都十分客氣,甚至帶了幾分崇敬的意味。

他現在這個態度算是什麼意思?

“憐香客棧已經暴露了。”晉王見他們雖然有些不滿,但似乎並不打算立刻爆發的樣子,終於將他打聽到的事說了出來,“風憐香被抓起來了。”

北宮馥皺了一下眉頭,她對那個體態風流的女子還是頗有幾分好感的,沒想到他們前腳剛走,她就糟了殃。

“我們應該堅持帶她走的。”北宮馥歎息了一聲。

她應該想到的,既然他們從憐香客棧出來就被景安明發現了,很顯然憐香客棧早已經成了他監視的目標。

之所以前幾日按兵不動,主要還是想要引她出來。

“看來是我們害了風掌櫃了。”北宮馥歎口氣,抬眸看看晉王,他對風憐香的關心,好像有點超過了主子和下屬的關係啊?

難道他們……

想起安家保鏢終身不得嫁人的傳聞,又想想風憐香和晉王的年紀,好像風憐香比晉王大好幾歲呢。

這姐弟戀,應該是為皇室和安家所不容的吧?

忽然有些理解他的煩躁了,也許真的離開人間太久了,北宮馥覺得自己最近好像比較容易心軟。

算了,能當上皇帝的人,有幾個是真正善良的?

黑色和白色之間,還有一個灰色地帶,能在這個地界遊走的皇帝就已經算是十分不錯的了。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聽得北宮馥口氣並沒有帶著不善,晉王也知道也許自己剛才太過衝動了,口氣也頓時軟了下來。

北宮馥輕笑,這個世上,原來以柔克剛也不是不行。

“武帝並不會覺得一個女人對我們有多大的作用,我想,應該不會將她關得很嚴密,不過……”

“不過什麼?”

“以他的性子,嚴刑逼供肯定是逃不掉的。”

“你說什麼?”晉王驚得幾乎失色。

北宮馥忙道:“王爺也不用著急,你應該對你的屬下有信心,不過我想,武帝應該不會知道王爺這麼緊張風掌櫃,所以要救她出來想來不難。”

“你們有辦法?”晉王大喜。

北宮馥和月恨水對視一眼:“再用一次稻草人如何?”

兩個人忍不住大笑起來,笑得滿屋子的人莫名其妙。

是夜,大潤皇宮出現了兩個黑影,黑影的速度很快,在皇宮屋頂和陰暗處穿行,躲避著巡防的禁衛軍。

很快,兩個黑影到了皇宮地牢。

這裏,經常會關押一些皇上想要自己審訊的罪犯,風憐香應該就是被關在這裏。

黑影看到門口隻有兩個守衛,並沒有遲疑,手一揮,兩個守衛就應聲倒地。

他們推開地牢的門,並不費吹灰之力。

裏麵有一排士兵,不過也是在他們揮手之間已經倒地。

凡人,如今早就不是他們的對手了。

地牢內的守衛全數被放倒,兩道黑影的擔子似乎也大了起來,於是他們走了進去,連牆上點的燃油燈都沒想過去熄滅它。

兩人越走越裏麵,聽到陣陣皮鞭聲。

熟悉的聲音傳了出來:“風掌櫃的,我全你還是說出實情,不然有的是苦頭在後麵等著你。”

是景安明的聲音,兩條黑影對視一眼,正準備闖進去,卻聽得他們身後響起同樣的聲音:“你們真的以為,我會在裏麵等你們殺進來嗎?”

黑影猛地轉頭,卻看到武帝景安明卻站在他們身後。

“聲東擊西,化影移型,這活兒我也會。”景安明微笑地看著來人,“馥兒,月恨水,你們失策了。”

說著,他已經衝了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了月恨水一掌。

“夫君!”北宮馥大叫起來,推出一掌,拉著月恨水往外退去。

“來了還想走嗎?”景安明眯起眼睛,急急跟著他們身後,攔截住他們的後路。

地牢外,皇宮之中,一場激戰。

隨著一道火光的升起,武帝麵前又落了兩個稻草人。

這次和上次不同的是,稻草人上麵寫了一行字:一再犯錯的是傻子。

他來不及將那稻草人捏成碎渣,就轉身急匆匆進了離他已經有一段距離的地牢。

剛才的打鬥太過激烈,他的全部的心思都用在了對付眼前這兩個人身上,甚至連皇宮的守衛都吸引了大部分,根本沒人在意地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結局很明顯,地牢的牢房內空無一人。

“北宮馥!”武帝深吸口氣,終於還是將手中的稻草人捏成了粉碎。

“皇上息怒!”所有禁衛軍都跪下了。

“一群飯桶!”武帝很少這麼失態,但是這一次,一腔怒火已經無法再遏製。

“皇上……不如去萬花樓?”身邊的總管太監提議。

皇上隻要有可以發泄的地方,倒黴的就不會是他們了。

慧妃娘娘死,好過他們死!

這個皇宮裏,哪裏不是明哲保身的人?

景安明果然想起了慧妃,眉頭一皺,徑直往萬花樓行去。

“起駕起駕!”太監總管趕緊大叫起來,讓人準備龍輦。

景安明冷哼一聲:“不用了,朕自己過去!”

說著,他已經離開他們好遠了。

皇上的功夫果然厲害,一群宮人將額頭的汗珠默默擦掉。

還好,皇上一直有個發泄的對象慧妃,不然今晚遭殃的肯定是他們。

這一夜,萬花樓內,北宮靜的慘叫聲響徹雲霄。

所有在宮裏行走的人都覺得那聲音特別毛骨悚然,令人不寒而栗。

慧妃在萬花樓躺了五六天都沒爬起床來,伺候她的宮女就算平日裏被她虐待過的,也忍不住有些同情起她來。

當然,她們是不可以說出去的,必須守口如瓶,不然下一個遭殃的就是她們自己了。

而京郊農莊,北宮馥將風憐香裝在魔力錦囊裏麵帶出了城,此刻也在療傷之中。

不過有北宮馥在,她的傷勢也不過一日功夫便已經痊愈。

“王爺,對不起,屬下沒有完成好任務。”能下床的時候,風憐香就執著地要給晉王請罪。

“與你無關,是皇上太過狡猾。”晉王看了她一眼,良久吐出一句話,“你……受苦了。”

風憐香微笑地搖搖頭:“幫王爺辦事,屬下不苦。”

她淺笑著,看著晉王,眼中的神情複雜多變,似遠還近。

這二人的相處模式,倒是十分奇特。

北宮馥觀察一陣,想想似乎也與她無關,索性忙自己的事去了。

“我在幾個宮人身上置入了符咒,慧妃這幾日的日子可不好過。”月恨水告訴她最新的消息。

“我已經知道了。”北宮馥歎口氣,“說白了,一切是她咎由自取。”

“武帝肯定不會輕易讓她死,我想,他下手應該很有分寸。”

北宮馥點點頭:“我明白,我們得想辦法回晉王的屬地,再連同其它幾個皇子的下屬,到時候讓晉王他們在那裏起義,至於我們,先要拿下景安明。”

月恨水笑:“你不是已經有辦法了嗎?”

北宮馥忍不住也笑了起來:“前麵已經預熱過兩次了,這一次,我們要動真格的了。”

“人間少了一個依傍,我相信天帝一定也會氣得跳腳。”月恨水看上去心情不錯。

“你還少了一個情敵,你的妻子就沒人跟你搶了。”北宮馥似笑非笑地盯著他看。

“馥兒所言甚是。”月恨水毫不否認。

兩人相視而笑起來。

晉王離開了,接下來,就是月恨水和北宮馥兩個人的事了。

“你真的打算帶北宮靜出宮?”月恨水有些不理解北宮馥想法。

“將她和沈夫人合葬在一起吧。”她說到這句的時候,生生把“娘”這個字吞了下去,變成了“沈夫人”三個字。

月恨水知道,她心中恐怕也已經沒有了怨恨,但北宮靜一旦出了宮,想必活不下去了。

至少,她不可能去救當年害得自己和自己的兒子那麼慘的人。

這已經是她的底線了。

皇宮內院,萬花樓的守備是最鬆懈的。

恐怕景安明到死也無法理解,為什麼對北宮靜仇恨異常的北宮馥,會來救走她這個姐姐。

她應該恨不得北宮靜碎屍萬段吧?

“其實我也不清楚為什麼。”北宮馥將北宮靜裝進魔力錦囊之後,歎了口氣,“也許我覺得,就算再狠毒,一個男人也不應該將一個女人虐打得這麼慘,關鍵是,還是為了另外一個女人。”

北宮靜或者並不愛景安明,當然,景安明也不愛她,但北宮靜似乎也並沒有對景安明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他們之間分明沒有仇恨,所以即使要對付北宮靜,應該也輪不到他景安明。

北宮馥就是這個意思。

不過北宮靜雖然被帶出了宮,卻也已經奄奄一息。

這幾日景安明舉全國之力尋找北宮馥和月恨水的下落,一旦找不到就一定會去萬花樓找北宮靜的麻煩。

“你……”北宮靜從魔力錦囊裏麵被倒出來的時候,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北宮馥。

“我不是來救你的。”北宮馥目光森冷,“我是來找你算賬的。”

北宮靜定定地看著她,目光從來沒有這麼冷靜過,她已經站不起來了,隻能躺在冰涼的地板上,然後她用極其平靜的語氣道:“你殺了我吧。”

沒想到,景安明已經讓她想要一心求死了。

北宮馥歎口氣:“你一定會死,而且用不了多久。”

北宮靜定定地看著她,忽然眼神中帶了深刻的恐懼:“你殺了我吧,求求你了,你殺了我吧,不要再折磨我了。”

北宮馥明白了,她求死之心已經很堅定,隻是她沒有勇氣自己動手罷了。

北宮馥卻搖搖頭:“我不會殺你,亦不會折磨你,你的傷勢,隻要我不出手,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未必能救得了。”

北宮靜眼神一黯,自知終究逃不過一死,竟輕輕歎口氣:“死了也好。”

北宮馥便不再理她,跟著月恨水走到屋外:“我想,這個時候應該是武帝最光火的時候,現在我們要是出現在他麵前,你說他會不會把我們往死裏打?”

月恨水捏一下她的鼻子:“你呀……”

兩個人手拉手往外行去,現在是光天白日,他們夫婦二人就這樣出現在皇宮上空,沒遮沒攔,坐在屋頂看著皇宮的風景。

“夫君啊,我看這皇宮的琉璃瓦也不見得多漂亮啊,陽光一照刺眼得很。”

“是啊,你說皇上住在這樣的地方,出都出不去,難免心理會變態一點的。”

“你說他敢不敢出來打我們呢?”

“你忘了,前幾次他跟那兩個稻草人打得開心得很,我想他這一次一定會出來的。”

“我們再留兩個稻草人給他打打如何?”

夫婦二人聊得正高興,身後有陰沉沉的聲音響起:“你們兩個聊完了嗎?”

北宮馥轉過頭:“皇上,我們聊得這麼高興,你可以不來掃興嗎?”

景安明的臉都幾乎是綠色的了:“你們大白天跑來皇宮定上是來挑戰我的嗎?”

“被看出來了呀?”北宮馥站了起來,看看月恨水,“師父,我們再丟兩個稻草人陪皇上玩玩吧。”

“好啊!”月恨水連連點頭。

景安明的臉色從綠轉黑:“你們把慧妃弄到哪裏去了?”

“皇上的妃子,皇上不看住,卻要來問我們這兩個外人,皇上你不覺得很好笑嗎?”北宮馥歪著腦袋看著他。

景安明眸底起了殺氣:“北宮馥,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你為什麼總是要跟我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