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就在整支隊伍勢如破竹,衝進駱家隊伍中心時,埋伏在兩側的私兵齊齊射擊,上千把槍械齊鳴,子彈一時間如雨點般傾盆而下。
大統領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他能感覺到子彈從身邊呼嘯而過的氣流,甚至有不少直接打在了護甲和能量盾上。透明能量盾對子彈並沒有太大的阻撓,速度稍稍滯緩依舊落在身上。即便有全身皮甲的保護,大統領還是能感受到像是石塊砸在身上的衝擊,像是一股巨力阻撓自己前行。
後邊的貔貅衛也是一樣,說不上什麼大傷,卻讓他們動彈不得,別說衝鋒了,連個躲避的地方都沒有。駱家私軍之所以在這裏布了個口袋陣,目標就是消滅這支小隊,外邊貔貅衛的裝備豪華至此是他們始料未及的,但中間那些戰士卻沒有龜殼般的保護。
槍械轟鳴結束的一刻,天下樓所屬隊伍響徹了喊叫聲,沒有被阻擋的子彈統統打在了中央的員工身上。沒有第四代助戰儀的保護,沒撐上幾下就倒地不起,百十人幾乎死了一大半。
大統領雙眼通紅。從戰鬥開始的五千整編隊伍,不停的分派、駐守、突圍、籠絡,隻剩下了現在身邊這百十來人,還有部分做做樣子的非戰人員。剩下的兄弟們現在怎麼樣,大統領不敢想象,他隻知道從始至終隻有貔貅衛能死死跟在自己身旁。
出口已經近在咫尺,追兵和圍堵眼看要到來。大統領搶過兩柄銅錘,高高躍起,一個箭步衝進了麵前隻有百來人的駱家部隊。銅錘冒出金色的光暈,帶著千斤之力撞在私軍胸前,銅錘立刻發出一陣爆炸,周圍幾名士兵一道被爆炸掀翻出去,一錘就是數人的傷亡。
這支僅剩的殘餘部隊哪裏再經受得住任何衝擊,尤其是大統領這樣悍不畏死的打法。雙手的銅錘舞起來虎虎生風,隻見布防的區域接連發生好幾次爆炸,幾乎毫無反抗能力任由大統領屠殺。
“天祿屬跟我上!堵好缺口!跟大人突圍!”就在大統領奮不顧身衝鋒隻時,兩側的十名貔貅衛脫離隊伍而出。天祿所屬迎著左右伏兵衝上去,為身後戰友們擋下了幾乎全部攻擊。這一回已經不是子彈了,伏兵手裏也有不少助戰儀......
五人直麵三百伏兵,活下來的幾率有多少?天祿所屬的貔貅衛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命是靠自己拚出來的,想是徒然。
大統領當然看不見這一幕,即便看見了又能做什麼?戰爭的殘酷不光隻是肉體上的屠戮,生命對於出生入死的戰士已經不算放不下的一件事。真正殘酷的是無力感,即便再智計百出,再英勇無畏,依舊有太多無能為力的事情。就像銀山那位大統領保護不了楊無諱一樣,此刻這位也護不住所有人的周全。
死亡和犧牲,永遠是戰火中無法分離的沉思。
“走!跟上!”大統領浴血奮戰,百十斤的雙錘讓手臂有些酸痛。但為了時間,為了最快消滅阻擋,這對助戰儀確實是上佳選擇。貔貅衛和殘餘的員工緊緊跟上,沒人趕去看那些受傷走不了,沒人想聽見他們嘶喊和求救的聲音,那都是來自靈魂的拷打,都是叫人生疼的聲音。
更加沒人敢提起天祿所屬那十名貔貅衛。什麼時候追兵重新上來,就知道他們是在何時求仁得仁。
“辟邪屬的在嗎?趕緊給受傷的臨時處理,別耽誤前進速度!”大統領一邊剿滅走散擋路的小魚小蝦,一邊回頭吼了句。這一回頭就發現貔貅衛少了些,什麼也沒問,咬著牙繼續衝鋒,腳下的速度更快了。
貔貅衛的忠誠毋庸置疑,就和他自己一樣。大統領隱約猜到了些什麼,心中的怫鬱更是多了幾分。
就在這不到百人的小隊衝出北樓的一瞬間,大樓門口突然發生猛烈的爆炸。強大的衝擊把隊伍吹得人仰馬翻,身處最前的大統領直接被氣流推了出去,重重摔在了十米之外,身上的皮甲豁開好幾處口子,彈片刺進了血肉之中。
四周的貔貅衛也一樣。爆炸太劇烈,倒黴的家夥連續被兩處波及,皮甲幾乎成了擺設,能量盾也阻擋不了如此劇烈的衝擊,不少已經倒在地上奄奄一息,身下是大片殷紅的鮮血。
至於中央那些隻有些槍械防身的員工,已經沒了聲響,再突如其來的爆炸中死去至少不算痛苦,沒有折磨的離開或許是唯一的慶幸。
大統領掙紮著站起身來,眼前密密麻麻全是部隊。潘家的部隊,至少四千人......
天下樓真的要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