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先生返回市政大樓，來不及會自己的辦公室休息一下便匆匆前往樓頂，那兒是陶社長的起居室，也是一切政令的下達之處。
市政廳原本修建得不算高大，振興社入主也才兩個月，雖然頂樓的擴建工程已經開始，但比起陶社長的雲端豪宅計劃還相距甚遠。陶社長常說的一句話就是站得高看得遠，也隻有天空才是他這樣偉大之人的歸宿。
市政廳裏龍蛇混雜，有隻會打江山的大老粗，也有和賈先生一樣誌存高遠的能臣，可更多的是山上跟下來的盜匪。喝酒、賭錢、吸毒、玩女人，整個市政大樓被這幫人弄得烏煙瘴氣，陶社長說過他們是特殊時期的必要助力，可特殊時期正在慢慢過去，隻要創造全新的未來，這點汙漬會和灰塵一樣消失不見。
這就是賈先生死心塌地跟著陶社長的原因，這個年輕男人的目光遠比普通人看得更清楚。大爭之世不求對錯，求的是助力，一旦成了阻力，就是至親當道也要碾過去，曆史的潮流浩蕩，無可披靡。
這些蒼蠅臭蟲隻是暫時的，為了全新的北府，這便是代價。
眼前的混亂沒能引起賈先生的警覺抑或憎惡，他對實力高強的陶社長已經信任到了盲目的地步。曆史從來不是靠一兩個人創造，多少偉大的朝代都倒在了背離民眾之上，秦隋之鑒不過千載。
一路經過各層辦公區域，守備鬆懈，賈先生徑直進入陶社長的起居室。
“社長，消息已經送到了。秦曉樂表示當天會展示變異體戰士的真正實力。”賈先生最關注的就是這件事，除了本身帶來的好處之外這還是天大的功勞。變異體戰士更強大也更聽話，一旦完全使用，那麼外邊的盜匪就真的可以徹底消失了，無論怎麼想都是天大的好事。
“辛苦，他這些天都住在天一閣嗎？”陶社長坐在辦公桌前，桌上攤著本寫滿筆記的《資治通鑒》。放下書站起身來，扭動著脖子開口問道。
陶社長很年輕，年輕到甚至比秦曉樂還要小，小小年紀就能獲得如今的成就，除了外星人的支持和運氣之外，陶社長本身的能力也可見一斑。山賊不是傻子，他們比市井之徒更油滑更惜命，能光是能統一周圍所有的盜匪就已經是年輕有為。
“是。天一閣是楊無諱與秦家合作的見證，秦曉樂想取回也無可厚非。”賈先生不免開口稍稍幫襯了句。
“這就奇怪了。他沒回董家，董嫻卻有膽量拒絕親事，若不是他，難道董家真的以為北府少不得他們？”陶社長心眼小善妒，秦曉樂沒住董家還算好，可即便這樣還是讓他引起了很大的反感，尤其是今天董嫻明確拒絕了這門親事。
陶社長需要一樁婚姻，一樁讓他從強盜頭子變成上流社會的婚事。雖然他已經是北府的掌權者，可融不進家族勢力隻能是處處受限。地下產業能脅迫一家兩家，可並不是每一家都有傻閨女、敗家子的，大多數大家族培養的都是青年才俊，那麼明顯的圈套不會有人一再上當。
董家無為而治，加上幾次權力變遷都穩坐高台，女兒又漂亮年輕有野心，怎麼都比娶個花瓶擺在養起來強。陶社長一下子就看中了董嫻，從開始的接觸、追求到最後的提親聯姻，陶社長已經愛上了這個聰明女孩。
隻可惜，秦曉樂的出現讓這門親事徹底覆滅。
秦曉樂的價值存在於那項神奇的技術，但董家卻沒有那樣的護身符。董嫻的拒絕無疑等於同陶社長撕破臉，加上她還敢私藏逃犯和暴力抵抗，陶社長已經失去了耐性。既然沒了名頭那就殺雞儆猴，北府家族那麼多總有肯嫁女兒的。
“社長，秦曉樂雖然生性風流，但和董小姐沒有過多交集。聽說天下樓曾站出來幫董家說過話，會不會是那些人去而複返？”賈先生始終在幫著秦曉樂說話，卻也是證明董嫻清白，至少聽在陶社長耳中不再那麼刺耳。
“不會，他們回來一定動靜頗大。而且北府沒有值得他們折返的人事，振興社和天下樓不會有交集，犯不著作對。”對於傳奇的天下樓陶社長還是頗為忌憚，楊無諱可是千萬北府人所仰望畏懼的存在。
“那董家……”賈先生實在找不到借口開脫，實際上他也知道沒有秦曉樂董嫻下不了決心，隻不過在這樣重要的關頭，還是希望社長以大局為重。
“此事不用操心。把秦曉樂盯住了，我要的是正確、完整的技術，你應該知道這個時代核心競爭力有多重要。”
“是。社長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