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低著頭,手背到身後去,一副犯大錯的模樣。
以前平兒跟翠姐在橋頭生活時,因為孤兒寡母容易被欺負,所以隻要他跟其他小夥伴打架,不管是誰對誰錯,錯的那個都是他,被教訓的那個都是他。
翠姐怎麼會不知道難處,自己教訓自己兒子,總比別人教訓下手的輕一點吧。
‘大剛跟毛豆在我狗叔的牆角那撒尿,我把他們喊住,他們就過來推我,還咬我。’
說著抬起無辜的眼看著蘇九芽:“九芽姐姐,我不是有意要跟他們打架的,但是他們壞,狗叔說他什麼都沒有,隻有一間破房子,我想幫他守著的。”
小孩子的出發點就是這樣,純粹且讓人動容。
“九芽姐姐,我錯了,你不會生氣吧。”
“錯什麼錯,你沒錯,是那些狗牙子的錯。”方有田也跟著罵,他就是要領著平兒去說理的。
大剛跟毛豆都是蘇紅霞大哥的兒子,他們把平兒推倒後還咬了他,等方有田追來,他們已經跑回家躲得嚴實了。
蘇造嚴在村裏是出了名的護孫子,所以這倆孫子在村裏就是小霸王一樣存在。
若是其他什麼事,方有田覺得他個老頭子能忍就忍過去了,可他親眼看見平兒被人騎在地上,又抓又咬的,這口氣怎麼也咽不下。
方有田邊往下走,邊罵著:“我就沒見過這麼教養孩子的。”
蘇九芽有些擔心,本來蘇造嚴家就人口多,他跟村長又是親家,他們這樣過去說理,人家非但不會認,估計還會招來一陣臭罵。
她想琢磨出什麼計策讓蘇造嚴親自領著他的孫子來道歉,就聽榕樹頭那有拖拉機的聲音,跟方湛那輛車的聲音一樣。
方湛教她辨別過每種發動機不同的聲音,她剛開始覺得不都是一樣,結果後來仔細辨別對比,發現真的是有些不同。
“田伯,方湛好像回來了。”
平兒吸著鼻子,感覺像是有靠山一樣:“是不是狗叔也跟著回來了?”
“咱們看看去,要是你狗叔也回來了,那我們一起去找那幾個狗牙子給你說理去。”
蘇九芽跟著他們往榕樹頭那走,這時榕樹頭那吵嚷嚷的,突然就熱鬧起來。
從上往下看,黑黑壓壓的看見十幾號人,好像都是男的,人群中還站著頭大黑水牛。
蘇九芽完全看不懂是個怎麼回事,還想著難道是誰家買了頭牛?所以都來瞧熱鬧來了?
再往下走,就看到方湛跟石狗先走出來,方湛穿著件黑色的軍工短袖,黑色的休閑褲,整個人身姿挺拔,最為顯眼。
平兒也看見了他們,撒開方有田的手朝石狗奔去:“狗叔,你果然回來了!”
“我不僅回來了,還帶了你那些牛羊馬兔的叔叔都回來了。”
蘇九芽看過去,才認出那十幾號的男人全都是工地裏的人,好幾個都跑腿給她送過飯的,不過這些人來石裏村做什麼,還有那頭牛又是怎麼回事。
正好方湛走到她跟前。
“你們帶這麼多人來村裏做什麼?”
平兒低著頭,手背到身後去,一副犯大錯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