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說出來有些賭氣,劉玉梅看周秋蘭身體不好,也不願意提,今天話趕話,實在是憋不住,幹脆是一吐為快。
周秋蘭從來不拿他們倆口子的錢,一直還以為他們經營水泥鋪子有些收入,沒想到竟然是這回事:“玉梅,這事你怎麼是不說呢!”
蘇九芽也氣不下了:“肉肉,去喊你爸回來,你跟他說半個小時不回,讓他以後都不要回了。”
肉肉最聽姑姑的話,草葉丟下來,撒腿就跑了,一會就回來:“開全叔說我爸上橋頭了,說跟人約著六點過來運水泥。”
“我找他去。”
周秋蘭站起來拉著蘇九芽叮囑:“有什麼話回家好好說,好歹是你哥,外頭給他個麵子。”
“他做事哪有個當哥的樣子!”
蘇九芽弄了個手電,往橋頭去,路過石狗家,石狗剛剛吃飽呢,看著個身影像她,喊一聲,她已經在走遠。
“這麼晚上哪去?”石狗摸不準,扭頭往方湛家去:“三水,三水。”
方湛在夥房吃飯,方有田聽著是石狗來,招呼他過來:“坐下吃點嘛?”
“叔,你看我剔著牙呢,肯定吃了。”視線看著方湛:“我剛剛看九芽拿著手電出去了,她這麼晚上哪去?”
方湛沉著臉一想,猜著多半跟蘇進平有關。
“我看看去。”
吳瑞蘭看他都沒吃幾口飯呢:“飯吃了再去啊,涼了不能好吃的了。”
“蘭姨,你隨他吧,他哪還有心思吃飯。”
蘇九芽已經先到橋頭,這個點街上沒什麼人,都家裏頭吃飯,她直奔水泥鋪去。
就在最角落的一處鐵皮房,外麵的燈亮著,有輛牛車停門口。
還真有人來運水泥。
蘇九芽走過去,沒進門就聽女人的笑聲:“你別喝了酒就瞎摸啊。”
“又不是沒摸過,你給我說,那水泥的錢什麼時候給結,上邊的人催我要錢了。”
“你就嚇唬我,那人是你妹夫你當我不知道呢,他能催你要錢,你就讓你妹踹了他去。”
女人的聲音又媚又辣:“再說了,你也不能賴賬啊,上回你可說的,睡一回,這錢可以往後推一個月的。”
蘇九芽在聽第一句話時,已經是雞皮疙瘩四起,沒想到後麵的話一句比一句更不堪入耳。
她壓著一口氣,把手電打開,直直往庫房照進去。
正正打在蘇進平的臉上,他喝了酒,臉是紅的,眼睛眯著直罵娘:“哪個狗娘養的不長眼呢,拿手電照你爺爺。”
蘇九芽不說話,步步逼過去,手電筒始終對著蘇進平的臉,進到庫房,才認出那女人來:“英姐?!”
這女人不就是開理發店的,在橋頭紮根好多年了,嫁的是隔壁村子一個姓孫的男人。
高錢英跟蘇九芽打照麵,人也有些傻的:“九芽啊, 那,我來跟你哥買水泥。”
買?拿什麼買?拿身體買嗎?
“滾。”
蘇進平攔著蘇九芽:“九芽。”
“拿開你的髒手,讓她滾。”
這些話說出來有些賭氣,劉玉梅看周秋蘭身體不好,也不願意提,今天話趕話,實在是憋不住,幹脆是一吐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