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誌圖把嘴裏的旱煙拿下來,冷聲問著:“蘇九芽家的柴火還能在你家爐口燒?她送你的?”
黑姑不吭聲。
“不吭聲就是你偷的唄,你這是活該。”
邊上也有人附和:“報應,最恨那些手腳不幹淨的人。”
方誌圖看他們夫妻倆都不說話了,才開口:“得了,啥也別說了,你先上六百家跟他點東西,至於九芽她讓不讓你們賠柴火的錢,再另算。”
六百已經先跑家裏頭去,抓三張冥幣,進那燒毀的屋子裏頭就給點起來。
山炮跟方誌圖進來,冥幣也燒成灰了,眼看著這事辦妥當,六百就覺得手上已經拿到錢似的。
這山炮家剛賣大幾千的地給劉開全,不炸他幾兩油都對不起自己。
“村長你看,這是我老娘燒毀的錢,她上次還怕被人拿零頭去,特意換的三張整百的。”
錢是燒毀的,印記還在呢。
方誌圖愁一眼,用煙杆子就敲六百腦袋:“你老娘給你兒子準備的是冥幣啊。”
六百眼看著穿幫,不敢狡辯,就瞪著山炮:“我看你也是活該,什麼便宜不占,非去占那點柴火。”
方誌圖跟著合計,算來被褥衣裳,加修複房子的錢,六百要800,山炮肯定不能給。
倆人吵得不可開交,最後是山炮不掏錢,房子他來修,東西他來買,多少錢是多少錢。
山炮粗略合計,加上自個家,這趟損失七八百的肯定是少不去。
黑姑還鬧著吵著要去找蘇九芽算賬,山炮被她嚷得心煩,將她打了一頓。
聽村裏人說黑姑回娘家時,眼眶都是黑的。
山炮也沒好到哪去,臉上幾道血痕像是被夜貓抓一樣。
蘇九芽這一天都在外頭的電線杆子貼傳單,李香乾跟著她去的,倆人踩著自行車,哪有電線杆就往哪貼廣告紙,倒是不知道村子裏出這麼熱鬧的事。
下午回來路過磚廠,石狗跟才哥都還在,就是在等她回來的。
坐在磚廠前麵的屋簷下麵,石狗把今天的事給說了。
“後來我跟才哥全部檢查過的,確實還有些鞭炮藏在竹節裏頭,到底誰幹的?”
得虧這幾天因為磚坯不滿,都沒燒窯。
“誰對咱們意見最大,那就是誰幹的。”蘇九芽覺得都不用去想:“蘇進平跟六百肯定跑不掉。”
蘇進平因為對才哥有怨氣,才哥經常在磚廠做事,六百自然就是因為她沒給小麗賠錢的事惱怒。
沒工夫跟這倆小人鬧著玩,蘇九芽讓才哥上他們村買狗去,買了五六條,工地養幾條,磚廠這邊養幾條。
晚上的時候方湛送圖紙回來,他沒跟蘇九芽打招呼,悄默默地到她家去。
蘇九芽洗澡後在自個屋裏,今天走一天,兩隻腳,腳底板跟腳後跟都是水泡。
周秋蘭幫她把水泡挑破了,給她上藥:“看看你這老板娘當的,下麵那麼多人,就不能找個人去?”
下麵那麼多人,可也沒一個閑著的啊,工地那邊忙的忙,磚廠這邊也是沒一個閑工夫。
方誌圖把嘴裏的旱煙拿下來,冷聲問著:“蘇九芽家的柴火還能在你家爐口燒?她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