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斯穿越之前曾看過一幕動畫,那是一個場景,死亡騎士阿爾薩斯形單影孤,步履蹣跚,始終佝僂著身體,在通往冰封王座的路途上艱難挪動著腳步。
剛經曆過一場血戰,但任何克敵製勝的喜悅、傲視群雄的豪情、不死統帥的氣派,卻在阿爾薩斯身上,一絲一毫都看不出來。他有的隻是疲憊不堪,通往冰封王座的那一段路途,正象征著這個被詛咒折磨的王子,正奄奄一息在迎來宿命的裁決。
透過屏幕,高斯仿若看到,一幕幕痛苦而無奈的回憶,正在阿爾薩斯腦海中回閃。
作為命運的開端,泰瑞納斯國王曾這樣說:“我的兒子,當你出生的那一天,整個洛丹倫的森林都在低語著一個名字,阿爾薩斯……”而正是從這一刻起,阿爾薩斯某種程度便失去自我意誌,成為了一個被完美標記的洛丹倫符號。
阿爾薩斯確實是完美的,擁有符合所有人期望的一切優良品性,以及和吉安娜之間一份或許曲折卻篤定的愛情,然而當阿爾薩斯意識到自己承載的曆史使命,勇敢承擔起洛丹倫王子和聖騎士的職責,命運卻一再嘲弄了他。
天災爆發,斯坦索姆出現亡靈瘟疫,很多市民受到感染,阿爾薩斯意識到隻有屠殺掉這些市民,才能阻止瘟疫進一步擴散,而他背負著無法承受的內疚與罪責,當時確實也這麼做了,不過付出的代價卻是,導師烏瑟爾、愛人吉安娜都離開了他。
於是,阿爾薩斯徹底崩潰了。
當他從一位向往聖光的洛丹倫王子,蛻變成一個誓要摧毀亡靈天災的複仇者,率領艦隊遠征諾德森,在冰冠冰川深處拔起霜之哀傷的同時,便也徹底墮入了黑暗的深淵。
在命運轉折的每一個節點,或許都有一個聲音,縈繞在阿爾薩斯腦海,警告他應該懸崖勒馬,不要一錯再錯,然而當阿爾薩斯感覺與世界隔絕,卻沒有一個聲音溫柔地向他發出召喚,給他足夠的勇氣爬出深淵。
血色十字軍領主泰蘭·弗丁,會因為父親小時候送給他的小戰錘而幡然醒悟,乃至於為了回到父親身邊,不惜死在了自己導師手裏,然而阿爾薩斯,似乎隻背負了沉重的使命和職責,卻從來沒有人給他這樣的機會。
“阿爾薩斯啊……”高斯想來想去,還是猶豫不決。
他既然能把懷特邁恩帶出血色修道院,自然也可以為阿爾薩斯的命運安排一次轉折,不過比起懷特邁恩,阿爾薩斯不但曾持有霜之哀傷,還做過很長時間巫妖王,身上牽涉的事情實在太多,顯然處理起來會很麻煩。
或許,該和阿爾薩斯談一談?
高斯一念即此,便從巫妖王頭顱上,拿掉了統禦之盔。
一個神話巫妖即便隻剩了頭顱,自然也還可以作亂,不過落在高斯手裏,當然由鏡像分身在一旁,不斷對這個頭顱施加一些法術,輕輕鬆鬆就控製住了局麵。
帶著統禦之盔,頭顱是巫妖王,但拿下統禦之盔,卻就成了阿爾薩斯。
複活盟友!高斯以阿爾薩斯為盟友,用死亡之力重塑了他的軀體。
雖然隻剩了個頭顱,但靈魂之火不熄,死亡騎士自然不會死掉。
當身軀重鑄,阿爾薩斯睜開眼睛,默默與高斯對視起來。
他目光中的意味,高斯無法形容,似乎心如一片死灰,看過去也是一片冰原。
“認識一下,我是高斯……”高斯伸出了手去。
阿爾薩斯目光蕭索,沒有任何回應,隻是轉了轉腦袋,視線掃了一下周圍。
次元光暈還在爆發,對實力跌落的阿爾薩斯,應該會造成一些傷害,不過他好像失去了感知,居然表現得比之前的巫妖王,還更要無動於衷。
高斯苦笑一下,重新演化次元,用時間之力換掉了聖光之力。
“這樣應該舒服些了。”他隻能沒話找話。
兩人沉默片刻,高斯終於想到一個點子,拿起霜之哀傷,故意問阿爾薩斯說:“泰瑞納斯國王的靈魂,應該也被拘禁在這柄劍中吧?要不要把他釋放出來?”
聞言,阿爾薩斯身軀莫名一顫。
高斯見他有反應,立時又發揮道:“拘禁在霜之哀傷裏的靈魂,如果我出手,卻是可以複活他們的。不過,你若一心求死,我雖然不會阻攔,卻實在也沒什麼理由,再去複活那些被拘禁的靈魂。所以,你不妨考慮一下,是想一了百了,幹脆都死個幹淨,還是讓我把他們複活,你也艱難活下去,用自己的餘生來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