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話間,蘇策已經出來了。仍舊是一身白衣勝雪,一雙絢爛的桃花眼分外照耀,還含了幾分笑意。隻是麵容之間仍舊是染上了點點的疲倦,看起來這些日子是忙碌了許久。
至於是忙了什麼,梁寒霜自然是不好問的,大約也就是關於辭別的事情吧。
“你怎麼來了?”蘇策似有些驚訝地問道,從上回見了梁寒霜對墨炎涼的態度,他還以為自己真的是一點兒機會都沒有。
“你們主仆兩人倒是好笑,怎麼說起話來都一個樣子。”梁寒霜打量了一眼兩人,倒是開始打趣了起來。
蘇策這才發現,眼前的女子雖說話依舊那般,隻是聲音之間便已經有點點的疲憊,眉頭微皺,想來是那一病發,又是去了大半的精氣。
“怎麼不在家裏好好養著身子,看起來好似還是不大好似的,補藥可有按時吃啊?”蘇策順勢也坐到了她的旁邊,悉心地問道。
梁寒霜點了點頭,這一次卻是沒有打趣,想來這人也確實真的關心自己的。
“我已經好了許多了,這兩人精神也在慢慢地恢複了。成天在屋子裏養著也是悶得慌,這不來看看你,還帶了好些唔使國的名點來。”
蘇策這才知道方才那些仆人手中拿的東西原來是什麼,剛才自己來的匆忙也沒想著問。大約,這梁寒霜也是知曉自己要走了,所以才會來的。不過,這終究代表自己在她的心裏還是有點地位的,這就表示,自己還有機會。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得帶回去好好嚐嚐才是。隻是,看你這身子,我也不大放心,我來給你把把脈吧,回去說不定就碰上我師傅了,到時候也詳細告知與他。”蘇策說話間便已經準備搭上梁寒霜的手腕,可是後者卻是不著痕跡地避開了去。
“這麼多人看著呢,不大好吧。我自己的身子我也是知曉的,不過就是這樣吧,且養著慢慢恢複吧,也不好老是打擾師傅費心呢。”梁寒霜定了定心神,細聲說道。
他們兩人若是按正常關係來說,也可以算是師兄妹了,況且一向來蘇策也是個灑脫之人,和梁寒霜鬧得開。這不過是把脈而已,自然不會是因為什麼男女大妨的問題。
這樣一來,蘇策便更是不放心了,可是卻並沒有再多說什麼了,隻是存在了心上。
“那也行,我走了以後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呀,一有時間我便會來看你的。”茶水的味道有些清香,可是入了口中,卻莫名地嚐到了一股苦苦的味道,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心裏苦澀。
所謂的“一有時間”,還不知道是要到何年何月去了,畢竟自己此番回去是有要事要處理的。
“嗯,知道了。等我身子好些了,便去清容國看你,到時候可要好好招待我呀。”梁寒霜淺笑了一下,隻是這笑容裏的虛浮或許隻有她自己才能知道。按照自己如今的這個身體狀況,可是不知道還能活個幾個月了。
“對了,這是師傅前幾日給我的一種新藥,說是對你的身體有幫助,隻要感覺渾身如抽絲一般乏力或是哪裏不舒服便可吃一粒,效果很好的。”蘇策拿出了幾個青色的小瓶子,遞給了梁寒霜。
隻是,梁寒霜卻是有些疑惑了起來。往常,這青衣郎都是直接過來尋了自己的,而且往往是來無影去無蹤的。這幾次,怎麼偏偏都把藥給了蘇策交給自己呢?
長長的睫毛微一閃,腦海中卻有一個大膽的想法,隻是瞅了瞅蘇策,不過二十有幾的年歲,這幅容顏妖孽的可以,卻是和青衣郎那溫和的樣子差了許多的。
蘇策歪著頭,瞅了瞅梁寒霜,隻看她那墨黑的眸子轉的飛快,心中便已了然,淺聲說道:“我倒是想給你配藥來著,隻是我學藝可不精,沒師傅那樣的本事呢。”
梁寒霜也回了一笑,打趣說道:“我瞧著是師傅偏心呢,回回都是來見你呢,怕是不想嫌我煩咯。”
甚少見到這般如孩童似的梁寒霜,連蘇策也忍不住會心一笑。
兩人又閑聊了許久,期間梁寒霜可是也沒閑著,隻是稍稍一打量便也可注意到青衣和展鋒正在那一旁小聲說話呢。至於說的是什麼體己話,那她可就不得而知了。
“明日墨炎涼在宮中設宴,為我送行,你也同我一起吧。放心吧,人並不多。”蘇策似乎是怕那些官員去的多了,梁寒霜也有些不舒服。雖然他心裏也不是很想讓她去,可是此宴過後,那便是真正的要走了。在走之前,他還是想貪心地見她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