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寒霜雖未出聲,卻是在心裏默默地翻了個白眼,在那種情況下又不能堂而皇之地使用武功,哪裏還來得及那什麼東西擋著呀。
隻是一想到武功,梁寒霜的心頭便如沉沉的大石壓過一般,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這段時間身子越來越疲乏了,內力也不怎麼能提的上來。
“你好生將養著吧,我還要先去看母後,晚點再過來看你。”墨炎涼輕聲說道,可是在起身之後卻又加上了一句,“到時候應該不會還睡得這般熟了吧。”
一句話看似輕飄飄的樣子,可是其中的內容卻是讓人難以揣測。梁寒霜不免有些汗涔涔的,難道這人早就知道自己是懶得睜開眼睛應付這些事情了?
難怪人都說皇帝都是做成了精的,這人才多大,可是這儼然一個老狐狸的樣子了。
慈寧宮。
宮人在太後的耳邊輕聲稟告了幾句,太後便已有些了然,隻輕輕地點了點頭,便微微整了整衣衫,在鳳椅上坐正。
“孩兒給母後請安,今日之事,實在是內宮侍衛統領守衛不當,孩兒已經給他處罰了,索性母後並未受傷。”墨炎涼給太後行了個禮,聲音中難免有著自責的意味。畢竟是自己的親生母親,血脈相連,哪裏能不關心呢。
“隻怕是隻要有心,無論多少的侍衛都是無用的。人心叵測,誰又能猜測得到呢。”太後的語氣有些涼涼的,隻要一想起今日的場景,她的腦海裏便會不斷地浮現出從前那些後宮爭寵奪位的殘酷與冷血,哪怕是嫡親的姐妹,也隻會叫你防不勝防,真真是讓人心寒至極。
“那依母後看,今日之事,蹊蹺在何?”畢竟是在內宮發生的事情,太後也算是浸淫內宮多年的,好歹是有些敏銳程度的,所以墨炎涼選擇先問一問太後的意見。
太後隻一看了一眼身旁的張嬤嬤,那些宮人們便被張嬤嬤極其嫻熟地打發了下去。
偌大的宮中,此時隻餘下了他們母子兩人。看似金碧輝煌,可是誰卻能想到這份來之不易的榮華富貴之後又暗藏著多少人的血與淚。
“皇帝這些年來,內宮慣來空虛,今日之宴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隻怕是有人心裏不甘呢。”太後的意思卻是很明確,這事兒和皇後定然是脫不了幹係的。隻是,看這兒媳雖身份卑微,可這些年來在內宮也並未傳出過什麼手段凶狠的事情,這究竟是有些人隱藏得太好了,還是另有預謀?
墨炎涼心中略一思量,太後說的的確是不無道理,可是按照他對這個毫無支柱的皇後的了解而言,恐怕事情並不會是這般簡單的。
一雙發黃的眸子微微轉過墨炎涼的麵容,這個兒子自打跟在自己身邊便是這樣一幅冰冷冷的模樣,雖也孝順聽話,可終究是少了一點母子之間的親昵。
“那韋小姐母後打算何時放回去?恐怕時間長了,宰相一家心裏也會恐慌吧。”墨炎涼話鋒一轉,卻帶到了另一個話題。
可是這太後卻是心中一驚,總覺得這個兒子知曉的是比自己預測的還要多少許多的,可是那話裏的模糊意思卻又不敢讓人妄自揣度。
“那丫頭怕也是被驚著了,你且派人去回了宰相一家,就說他們家的小姐哀家瞧著甚至歡喜,便留著住幾日吧,也算是陪陪我這老婆子。”
太後既然能說出這話,那就說明那些千金小姐們都已經被囑咐好了封口了,這倒是少了自己的一樁麻煩事,畢竟此事關係重大,牽扯的怕是太多,人多口雜總是不好的。
“既然母後心中已有籌謀,想必定然能為孩兒想到萬全之法。孩兒不孝,還讓母後這一把年紀了為孩兒勞心勞力,真是該死。”涼涼的聲音如平時一般平靜,讓人聽不出半點感情,隻見墨炎涼頓了頓,便接著說道:“隻怕有些人,也不是想保全就能保全得了的。”
太後的眸光一頓,有些許的凝滯,輕輕地咳嗽了兩聲,定了心神說道:“皇帝說的極是,若是有人蓄意如此,哀家縱使是拚了這條老命,也不能讓他害了我唔使國的江山社稷去了。”
此時的氣氛已然有些變了,好在張嬤嬤吩咐人上了幾道小菜,母子兩人便隨意用了一些,又敘了一會兒話,墨炎涼才離去了。
“你說,他是不是知道什麼了?”太後輕聲地歎了一口氣,本就渾濁的目光在這隱約的燭光下更顯得有些老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