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峰突起,就像槍尖怒指蒼穹。
燕飄零正在槍尖上盤腿打坐。
雖山風勁冽,自紋絲不動。
意凝丹田,百般嚐試與那異物溝通,乞求再賞賜那怕一星半點的熱力。
奈何,那丹田異物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吝嗇鬼,已經十多天過去了,始終不肯施舍分毫。
忽聽勁風送來隱約人聲,燕飄零一怔,躍起,走近峭壁邊緣,探頭望下。
峭壁根部樹冠下,依稀人影晃動。
心一動,飛鳥般掠下。
尚在高處,已能聽清惶急呼喝。
撲到一棵三人牽手都抱不過來的參天大樹後,探頭望去。
清澗畔,樹蔭下,兩人和一隻兔子正殊死搏鬥。
那兔子通體粉紅,身形龐大,活脫脫一頭雄獅。
它行動迅捷如風,血紅眼睛裏射出的凶芒遠遠都能看清。
“妖獸!”燕飄零脫口驚呼。
如果是一頭雄獅,燕飄零並不放在眼裏。但一頭雄獅般龐大的兔子,可就不能掉以輕心了。
必是妖獸無疑。
又瞥見溪畔流水碎石上,躺著兩具屍體。
一具沒有了頭顱,一具隻剩左半邊身子,源源湧出的血水染紅了半彎清澗。那濃濃的血腥氣息遠遠飄來。
“吃飽了撐麼,招惹它幹什麼?”就算是如今的燕飄零,也不願意招惹這種神秘生靈的。
遠遠望去,與兔子拚命的竟是兩名少年。
一名和燕飄零差不多年齡,十七歲上下;另一名年長幾歲,與燕飄零被砍了頭的兄長年齡相仿。
打量兩眼,燕飄零的瞳孔陡然收縮,臉上已罩了一層寒霜。
認得他們。
年長少年叫左丘風,年幼的叫左丘雲,是左丘部落的一對兄弟。
左丘部落比拓跋部落大得多。兩者雖未成仇,但常有挑釁,燕飄零還被左丘風揍過。
左丘部落與申屠部落卻是盟友。
“左丘部落的怎會出現這裏?難道是幫申屠部落尋我?”
燕飄零心猛的一沉,怒氣騰地上湧。
可是,部族被屠當晚,並沒人發現自己這個漏網之魚啊。燕飄零轉念一想,又覺不太可能。
心中疑竇重重,便藏身樹後靜觀其變。
左丘兄弟都衣衫襤褸,血跡斑斑,並肩齊上也抵擋不住兔子。
慌亂中,左丘雲被兔子一爪拍中肩膀,“啊”的跌了出去,砸在無頭屍體上,染了一身的血漿。
左丘風大驚,瘋狂揮舞利斧,死死抵住兔子,驚問:“雲,你怎樣?”
“沒事。”左丘雲好不容易堪堪爬起,趕緊持刀“蹬蹬蹬”衝回。
左丘風一咬牙,“別過來,趕緊走!”
“那你咋辦?”左丘雲一愣。
左丘風幾斧狠狠揮出,喝道:“我自有辦法,你先走。”
話聲未了,忽聽“鏘”的一聲,左丘風手裏的利斧被兔爪拍飛,人也被那股大力衝得“騰騰騰”直退。
左丘雲一聲驚呼,衝到左丘風身前,舉刀橫向撲來的兔子。遠遠都能看清那滿臉的驚懼。
左丘風忽搶前一步,一把奪過左丘雲手裏的刀,反手把他推後,揮刀舞起一圈寒光,竟把兔子生生逼退幾步,怒吼:“快走啊!照顧好母親。”
燕飄零看著勢若瘋虎的左丘風,腦海不禁閃現部族被屠那晚,自己倒地不起時,兄長狂怒搏命,直至斷頭的情形。
左丘風一通狂劈,終不能持久,又野獸般怒嚎:“你再不走,要都死絕嗎?”
手中刀光一滯,卻露出了空門。兔子閃電欺近,左爪切下,右爪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