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死亡舞曲(1 / 2)

複仇已開始,這場殺戮隻是個序幕。

血海深仇,隻能用屍體去填,還不知多少屍體才能填平。

燕飄零雙目赤疼,隻憑本能屠戮。

腦海滿是部落營寨和左丘山穀的熊熊烈火、屍山血海、斷頭殘屍,還有那恨意衝天的赤發頭顱。

耳邊的哀嚎乞求,眼前的屍積如山,鼻端的濃濃血腥,濺到頭臉上的粘稠腥臭,都無法撼動燕飄零的心腸分毫。

頭顱的刹那碎裂,通過觸覺反饋回拳頭上,隻平添殘酷的快意。

沒有什麼東西能阻擋燕飄零的拳頭。

一拳擊出,必爆頭顱。手擋手折,刀劈刀崩,斧砍斧裂。

戮申屠部眾如芻狗。

在申屠猛的血腥屠戮盛宴中,這些申屠部眾都久經殺戮,殺人如麻,視生命如草芥。

他們已經習慣了無情揮刀,陶醉於別人在麵前掙紮跪求、痛哭哀嚎的優越感。

殺人者,人恒殺之。

今天,他們終於成了別人屠戮的對象。

那一雙雙驚惶眼睛,一聲聲駭極哀嚎,毫無尊嚴的乞求,和那些曾經倒在他們刀下的人並沒有什麼分別。

原來他們並不比那些曾經倒在他們刀下的人勇敢,更沒有絲毫優越之處。

他們所鄙夷的怯懦,貪生怕死,今天也在他們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原來他們也會崩潰。

他們終於崩潰了。

還沒爆頭的最後數十人,都發一聲,哭喊著四散逃了開去。就像鮮花刹那綻放,中間的累累屍山是花蕊,他們就是散發開去的花瓣。

隻是,這是一朵又惡又臭的毒花。

眼淚與鼻涕齊飛,騷尿共臭屎一屁。

燕飄零好似一個地獄修羅,又如一道黑色閃電,在這朵毒花的花瓣之間彈射,一片不漏。

蹬腿,揮拳,動作行雲流水,無一絲頓挫,就像在跳著一支死亡舞曲。

申屠部眾雖四散奔逃,漫山遍野,但終究沒有一人能逃脫。

曲終人亡,一切都歸於平靜。

死一般的寂靜,就如死亡墓地。

天色已暗,那赤發黑衣少年靜靜站在死亡墓地那座屍山旁邊,似已成了死亡和黑暗的一部分,圖門宏看得連呼吸都忘記了。

身後也是鴉雀無聲,連那些此起彼伏的嘔吐都被駭停了。

圖門宏身為蠻荒叢林中的部落首領,在弱肉強食的法則下,也曾刀頭舐血,也曾身經百戰,卻從未見過這般可怕的人。

這不是人!是死神,從地獄衝上來收割生命的死神。

生命在他麵前,僅僅是一串毫無意義的數字。

二百條大漢,就這樣被他隨意收割了。

圖門宏從未想過,生命竟然可以如此卑微。

遊目看向那堆得小山般的爆頭殘屍,一個個蒼白麵容上被爆頭定格的驚駭,滿臉紅白斑斕的腦血漿都掩蓋不住。

鼻端又鑽入濃濃的血腥,圖門宏終於忍不住,一扭頭,“哇”的一聲,一吐衷腸,不可收拾。

他這一開頭,就像打開了閘門些的,身後無數嘔吐聲瞬間響成一片,酸腐氣息鋪天蓋地,都嘔得死去活來。

聽著身後一片痛苦不堪的嘔吐聲,圖門宏心中卻充滿了感激。

雖然酸腐彌漫,雖然苦不堪言,但至少還是人間氣息,至少人還活著。

如果不是那位赤發少年站在那座屍山旁,這邊現在就是死亡墓地了。

他來自地獄,卻帶來了生機!

身後傳來陣陣低低驚呼,圖門宏用袖子抹一把嘴角,抬頭看去。

那赤發少年正四處縱掠,提起逃竄的屍體,隨手扔回屍山上。

“他要幹什麼?”精瘦漢子向圖門宏耳語。

圖門宏搖搖頭,隻管看著。

把四散的屍體都扔回屍山後,赤發少年又拾枯枝,擊石取火,點燃枯枝,投向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