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都曬屁股了,該起床吃飯了。”
“吃飯?”林飛愣了一下。
“對呀,你看看太陽,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了。你這個人一點都不勤快,要是起早點,還能喝到雞湯呢。”
“雞湯?”林飛更傻眼了,不過一提起雞湯,他的肚子就毫不掩飾地咕咕地叫了起來。
黑頭聽見就笑了,說道:
“你看你,一提到雞湯,你肚子就咕咕叫了。你不知道,我熬的雞湯可美味了,連喝了三天,今天早上才把最後一點喝完,你要是早起點,我還能分你一勺。”
說著,眼神裏滿是惋惜之色。
一聽見有吃的,林飛立刻來了精神,他往身上加了一件外套,爬出帳篷,四周尋覓著,一邊問道:
“午飯呢?午飯在哪兒?”
他想著那人早餐就喝了雞湯,午飯肯定會很豐盛,想不到在這荒郊野外竟然還有人專門請自己吃豐盛的午餐,難道這個黑頭是上天派來幫助自己的嗎?要不是他黑乎乎、髒兮兮、亂蓬蓬的樣子,林飛差點就要把他當成天使了。
看到林飛四處張望地尋找著午餐,黑頭笑得前仰後合,他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小漁村,對林飛說道:
“午飯在那裏呢,要我們過去拿。”
林飛早就餓壞了,忙道:
“哪還等什麼?我們快點過去拿呀。”
黑頭答應一聲,就帶著林飛朝小漁村走去。
走在路上,林飛仔細打量了一下黑頭,看他稚嫩的臉龐,應該不會超過18歲,不知道從哪裏撿來的棉衣,明顯不合身,還有幾處都露出了棉絮,整個身上的穿著很顯然都是從不同角落不同時期淘來的,胡亂地拚湊在一起,不過這樣,倒也穿出了別樣一種品味。臉上黑乎乎的,看不清眉眼,從五官輪廓來看,也不算太醜,還算方正。
一路上,簡單交流了一下,林飛從少年口中得知他姓白,單名天,今年17歲,小時候被人販子拐賣到山裏人家,後來那戶人家生了個兒子,就看他不順眼了,三天兩頭打他,他就找了個機會,逃了出來。他想找自己的親生父母,可是沒有一點線索,就這麼東遊西逛,成了一個流浪兒。從他離家到現在,已經在外流浪了四五年了,他居無定所,從一個城市流浪到另一個城市,他是一年多前才來到圳海市。
在市區,黑頭經常被城管驅趕,他也不願意去救助站,因為隻要一去救助站,就要被遣返回家。他不怎麼懂得在城市裏生存,但卻是個野外生存的高手,這是他流浪這幾年練就的本領,幾個月前他偶爾在海邊沙灘上發現了這幾頂廢棄的帳篷,他就在裏麵住了下來。隻要有了暫時的棲息地,日常的簡單生存還難不住他。
林飛很慶幸遇到了這樣一個好夥伴,他也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的情況,不過他不願意講自己這些年在圳海市的經曆,就說公司剛剛倒閉,自己失業了,公司拖欠了大半年的工資,一時找不到新的工作,沒辦法,這才流浪到了這裏。
相互介紹了彼此的情況,同是天涯淪落人,兩個人很快就熟絡了起來,多一個夥伴,就多一份依靠。
小漁村望著挺近,走起來倒費了不少功夫,小黑頭顯然對這一帶非常熟悉,半個多小時後,兩個人就來到了小漁村邊。
小漁村不大,大概隻有二十來戶人家,正是中午時分,村裏街道上沒有什麼人。走到離小漁村大概還有一百多米,小黑頭忽然欣喜地叫了起來,他指著前麵不遠的地方,對林飛叫道:
“快看,我們中午有好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