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不肯收回命令，眾人隻得相繼離開。幻兒和月兒跟在大家身後，神情嚴峻地最後退出去，生怕王母會對天惜不利。
清冷的大殿裏一時間靜寂無聲，殿外仙泉流動的聲音，遙遙地傳進來，像是亙古的光陰在流淌。
天惜站在窗前，王母慢慢從地上起身，剛剛的淚痕此時早已無蹤無影，原本的敬畏柔弱也化為了一種邪佞，仿佛剛剛可憐楚楚的人跟她毫無關係。
天惜似乎毫無察覺地背對著她，又早已明白一樣地緩緩道：“長孫顏靈，在這天庭無所欲為了萬年，該夠了吧？”
長孫顏靈冷冷一笑，“夠了？隻要還能讓你天惜痛，我就永遠也不會夠！”
“你已不是‘長靈’，非要你死我活嗎？”天惜聲音裏帶著仿佛隔了萬萬年的清寂與疲倦。
“怎麼？想殺我？”長孫顏靈眼底的邪佞染上了一種嘲諷，“你靈元已毀，法力也盡失，殺我，必須要賠上自己的性命！你可想清楚了？”
“天庭神將萬年來被你貶的貶，廢的廢，硬是讓三界之首的天庭，變成了外強中幹的空殼，不就是想逼我不得不放過你嗎？”
“天惜果然還和以前一樣聰明，我還以為你元神分裂成這樣，早該糊塗了呢！”長孫顏靈的口氣感歎又諷刺，“不過，你舍得嗎？萬年前你不殺我，是怕你死了，這個冒牌玉帝會亡了你和女媧畢生的心血；現在你剛和心裏藏了萬萬年，卻從不敢說出口的情郎成了眷屬，又怎麼舍得死呢？所以更不會殺我，我說的對不對啊？天惜仙母？”
天惜靜靜輕笑，“所以，你在用命，賭我不舍得，是嗎？”
她不知情緒的笑，讓長孫顏靈眼底的邪光閃了閃，“天惜，他當初可是因為你才當這個三界之主，更是因為你才在天池為竹萬年！你當真以為，在凡間給他當了一年的妻子，就還清了這萬萬年的孤寒之債？”
天惜苦笑，“你是天生之魔，應該能看到我的元神，現在成了什麼樣子。就算是苟延殘喘，天惜也沒有太多日子了，既然注定要負他，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麼區別？”
“你！”長孫顏靈神色裏溢出慌張，隨即又變成狠戾，雙手在鳳袍中暗暗結印，眼睛緊緊盯著依然看著窗外的天惜，“除了你我，沒有人知道現在的玉帝是假的，更沒有人知道誰才是真的三界之主，你現在和我同歸於盡，三界遲早會毀在這個窩囊廢手裏！你真的忍心？”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天惜淡淡道，“時至今日，我不會再讓你在天庭胡作非為……”
可是話音未落，長孫顏靈突然從背後襲來，尖銳的指甲直取她後心！
天惜恍若未覺，不閃不躲，目光停留在窗外仙霧升騰的噴泉中，好像那裏留存著什麼美好的回憶。
長孫顏靈泛著黑光的爪手，瞬間抵達靜立不動的天惜身後，眼看就要刺進她身體裏，天惜身上驟然發出一圈彩光，猛然把渾身陰狠的長孫顏靈彈了出去！
“砰！”長孫顏靈遠遠地落在仙石地麵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在落地的瞬間，一口青色的血液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