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禦看也沒看她，隻當沒聽到婦人的話，坐下來開藥方。隻是他那張溫文爾雅的臉，感覺不如平時那麼和氣，陰雲籠罩。
給婦人開了藥，阿誠去抓了，婦人給了錢，抱著孩子回家，藥鋪隻有他們三個人，況禦喊了聲阿誠：“去後院把今天收的藥材給曬了。”
阿誠哪裏不懂？
擔憂看著李朧月，也就去了後院。
李朧月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見況禦一臉陰沉，她揉了揉鼻子，“那個……老板，你回來了哈，我先回去給我阿媽做個飯……”
她剛想走，況禦一聲冷嗬：“站住！”
“……”
李朧月心下一跳，這玩意兒，咋感覺不太對勁啊？
她緩緩轉過身，朝他擠出一個大大笑容，“咋地了？老板還想留我吃飯？我剛才瞅見你網兜裏的魚了，那我就不客氣了，我去幫你收拾魚……”
她想溜去後院，“啪！”一聲重響。
是硯台拍木桌的聲音，李朧月倒吸了口冷氣，低著頭，走到他跟前。
況禦氣得臉色發綠，“我都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李朧月沒說話，他氣道：“學了幾天，就敢治病了，要是今天這個孩子出了半點差池，你想怎麼辦！”
“我……”
李朧月有些無奈，“他當時都那樣了，我要不去救，那說不定都一命嗚呼了呢，我這不是……”
“要你救了？”
況禦搖了搖頭，“李朧月，學醫不是簡單的事，有的人學了一輩子，也不敢說自己能看好所有病，你今天，實在是太冒失了！”
太冒失？
李朧月還是不服氣，“我要是不確定，不十拿九穩，我不會去施針，而且你也說過，這學醫望聞問切後，就是要相信自己的判斷。”
“你拿什麼信？”
況禦無能理解，“你看過幾個病人？接觸過幾個案例？”
就這麼救人，也不看什麼情況！
李朧月很直白，“你的所有醫案我都看了，而且倒背如流。”
況禦一時噎住。
他醫案不下一百本，這家夥全都看完了！
還倒背如流？
況禦覺得自己心肝肺都快要氣炸了，指著大門怒道：“給我滾！”
他少有這麼發火的時候，李朧月朝他露齒一笑，“好咧，我明天再來！”
說完，一溜煙跑了出去。
這時，躲在簾子後的阿誠出來，語氣很誠懇，“先生，月月她不是不守規矩，是今天的病人實在太急，她一紮那孩子就緩和……”
“你給我閉嘴。”
況禦揉了揉額頭，聲音沉悶，“你也不好好想想，你七歲跟我，學了十二年，為什麼還不如一個跟我學了半個月女娃！”
阿誠老實回答：“月月很聰明，學東西很快，有時候我不懂的，她還會教我。”
況禦捂著胸口快要吐血。
……
李朧月做了午飯，去和祁紅換班，上午的病情，確實凶險，要是稍不注意，就大事不好。
其實況禦說的沒錯，她……有幾個膽子，敢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要是真因為她出了什麼事情，她怎麼擔得起責任？
“喂，我要一碗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