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這一掌摑聲將院中人都驚到了,眾人怎麼也沒料到,會是陸清遠親自扇的這一巴掌。
“嗬。”陸若涵突然笑了出來,“你打我?”
陸清遠渾身發抖,“孽女,孽女!我陸清遠日後就當沒你這個女兒。”他又朝著李承珺重重磕了一個頭,“還請王爺莫要怪罪我的家人,他們不知情,皆是無罪,還請王爺饒他們一命。”
陸清遠迫不及待要與陸若涵撇清關係的模樣當真讓人覺得可氣又可笑,陸若涵攤上這麼一個爹,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自然,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將人送走。”李承珺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都退下吧。”
“是。”
陸若涵已瘋魔了,她被人押解著,裂肺嘶吼道:“不得好死,你們都不得好死!宋幼清,都是因為你,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陸若涵的嘴立馬被捂上。
宋幼清麵色一僵,“我死不死的也不勞你費心。”
沒有人瞧見,李承珺眼中亦翻湧著殺意。
遣散了眾人,院子了終於有了片刻的寧靜。
有侍衛走上前,“王爺,屬下親自將人送至江南。”
“好。”
宋幼清背對著李承珺,自然不知李承珺在她身後向著那侍衛默默抽出了刀。
侍衛眼神一閃,立馬會意,“屬下先行告退。”
他明白了,陸若涵那話激怒了王爺,王爺不準備留著她的命了……
宋幼清懶懶伸了伸腰,“我先回去了。”
李承珺見宋幼清一副淡漠的模樣,一把拉住了她,“還生我的氣呢。”
“妾身怎麼敢。”宋幼清不鹹不淡道:“王爺是什麼身份,日後定是還有不少姑娘家趨之若鶩,今日之事想來不是第一回,但也不會是最後一回。”
瞧她這語氣李承珺就知她是生氣了,他從她身後摟住了她,“幼清,不會了,我保證這是最後一回,你別氣,我與她當真沒什麼,她來時我都不曾與她多說幾句話,我發誓,我當著沒與她怎樣。”
宋幼清推開他,“沒碰她?”
李承珺斬釘截鐵,“沒!”
宋幼清冷笑一聲,“沒看她?”
“沒!”
宋幼清嗤了一聲,“我再問你一回,真的沒瞧見什麼!”
李承珺一頓,“當真!”
“嗬,李承珺,你若是什麼也沒瞧見,你怎麼知道她脫了衣裳,又怎麼會給了她你的外袍!”
李承珺:“……”
這話他竟然無法反駁。
“不是……我……”李承珺頭一回不知如何解釋,每一個字似乎都尤為蒼白無力。
他該怎麼說,他看了一眼發現陸若涵什麼也沒穿,就轉身不再看她了。
好吧,那還是瞧見了。
“李承珺,你不幹淨了!”宋幼清故意用掌心揉著他的眼,“回去後將眼睛洗幹淨了,否則別想再靠近我。”
李承珺順勢將她摟在懷中,“夫人這可是吃醋了?”
宋幼清炸毛的模樣他沒少見,但今日這般為了他與另一個女人爭吵他還真是第一回見,說心中不歡喜定是假的。
可此事有過一回就可以了,若是再有下一回,以宋幼清的脾氣,怕是哄半個月都哄不回來。
宋幼清如她自己所言,就是一個麵冷心冷的人,極少有人能將她的心捂熱,她願意坦誠相待的,都是她極為信任之人。
“等今日一過,他們可都知道你李承珺的側妃是一個善妒之人。”
“善妒嗎?我倒是想你善妒一些,見你平日裏與世無爭的模樣,我心裏才是真的來氣。”
今日一過,也怕是沒人敢來接近他了,他也樂得清靜自在。
“走吧,去準備一番,我們夜裏還有要緊事做。”
“準備什麼?”宋幼清一想到昨夜的事,嚇得氣焰散了不少,身子往後一縮。
“想什麼呢你。”李承珺失笑,“說出來讓為夫聽聽。”
“沒有!”宋幼清死鴨子嘴硬,“我什麼都沒想,究竟是什麼事?”
“準備行囊,今夜我帶你回家。”
宋幼清一愣,“什麼?”
李承珺在她跟前蹲下身示意她上背,“我說,帶你宋幼清回家。”
“怎麼這麼快,不是說還要等上幾日嗎?”
“你等得及,我可等不及了,我這兩日馬不停蹄地處理事務,就是想早幾日帶你回家。”
宋幼清心頭一慟。
回家,往日都是可望而不可即,即便她就在京城,也不敢奢望這兩個字,而今日,她終是等到了。
“好,一切都結束,終於可以回家了,這麼一想,小狐狸似乎還在家中,這段時日無人照看,它怕是又要餓瘦了,還有我在離京前在院子裏種的花也定是被它糟蹋了,回去後它也是免不了我一頓打的。”
李承珺心口突然一顫。
宋幼清說小狐狸還在家中……
小狐狸被他養在晉王府中,從未離開過。
一直以來,他口中的家都是鎮國侯府,卻不想它晉王府在她心中亦是家。
“怎麼了?怎麼不走了?”
“沒什麼……”李承珺笑得像個孩子,“我們回家。”
落日餘輝將二人的身影拉得修長,漸漸融合於愈漸昏暗的天色之中,寒鴉山翠,皆被落霞抹了一份柔和。
“李承珺,我身子還是好酸,回去後你再替我揉揉唄。”
“叫我什麼?”
“李叔玄——”
“叔玄?”
“夫君……”
“三……三郎。”
“好。”
“……”
京城鎮國侯府。
“思清,來,來祖母這兒,讓祖母抱抱你,昨日怎麼回事,為何不吃飯?”馮氏將宋思清抱在懷裏哄著。
宋思清指著屋外,一個勁地撲騰,“咦,咦……咦!”
宋民懷一把將宋思清接過,“今日我們思清怎麼了,什麼事兒讓我們思清這麼快活,告訴祖父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