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石不能著急,這是個慢工出細活的事。
馮老板說:“這不是上次那個王八蛋?這麼囂張啊?”
郭瑾年笑了笑,他說:“別急,林晨,想想辦法。”
我笑了笑,我知道郭瑾年給我派任務了,他這種人,不可能被人懟了不記仇的,雖然他風輕雲淡,但是心裏裝著的,其實都是弄死齊朗的壞水。
我是得想想辦法,這塊賭石正麵表現的好的很,但是背麵就不盡人意了,我得讓他切背麵。
我立馬走出去,我拿著燈在賭石上打燈,我說:“哇,齊叔叔,這燈下的表現可真養眼啊,你看著絲瓜綠,這種水可真好啊,你趕緊從這裏來一刀啊,要是切個滿料,你就發財了。”
齊朗瞪著我,臉上寫著不屑,他說:“你懂個屁啊,從正麵來一刀?你是不是傻啊?這正麵都已經開窗了,這表現,就是十倍的賺,我要是來一刀,也是從背麵切啊,要是背麵的表現也一樣,這料子就覺得是滿料了。”
我笑了笑,我說:“齊叔叔你真厲害,我都沒想到。”
齊朗笑著說:“所以說你不懂賭石,你跟你爸一樣,看了幾本書,就以為賭石是容易的了,你們知道什麼呀?這賭石是藝術,靠的是經驗跟運氣,滾一邊去。”
我立馬站起來,笑嗬嗬的站到一邊去。
我看著齊朗,他十分的得意跟校長,但是我看著他的手在抖,我知道,他怕,這塊料子開的窗口太好了,那濃綠的顏色還有高冰種的種水,讓這塊料子升值十倍,如果是滿料,他齊朗就發財了,至少能賭一千萬。
這是多少錢?
我沒有概念,但是齊朗肯定有概念,他辛苦了十來年也才賺了上千萬,如果這一刀就讓他賺了上千萬,那麼他會狂喜的。
齊朗說:“鄭老板,過來,幫我把這塊料子在中間給我再開一個窗口啊。”
鄭老板笑著說:“哎呀,你來一刀啊,要是滿料,你就發了。”
齊朗不爽地說:“一千多萬的料子,能那麼含糊嗎?先開窗。”
鄭老板沒辦法,叫切石頭的師父繼續給他開窗。
這就是大料但是,價值越高的料子,越不能含糊,更不能急,一般的都是在料子上開窗,這是一門藝術。
一般緬國人非常喜歡這麼幹,他們發現了一塊好的翡翠,當基本確定一塊翡翠毛料上有最好的表現地方時,就要用砂條沾上水慢慢地一前一後地擦拭,用力不能太輕,輕則擦不開口子;也不宜過重,重則可能把鬆花旁邊無色的地方擦出來。
就這樣擦幾下,在水中洗去擦下的細粉,看看擦出來的口子情況如何。如果擦開一毫米綠,他們心裏就高興十分;擦開一厘米綠,心裏高興百分,這時,繼續順綠色延長方向或向兩邊延伸的方向決定如何再擦、擦多少、朝哪個方向擦。
隨著越擦綠越多,擦玉人如果也是翡翠毛料的主人,那腦海裏即會閃出一遝一遝的票子,還有車子、房子……
當然了一旦擦開的地方不理想,就要像醫生一樣采取急救措施,補救好了,就拿去賣給別人,讓別人接盤。
齊朗就是先開窗,開的不好,他就會找別人接盤。
我看著切石頭的師父拿著鑽頭在料子上開窗了,我特別緊張,我跟郭瑾年說這塊料子背麵變種的可能性特別大,我讓他別急,先讓齊朗來開,這等於是讓我們放棄了先手的機會。
如果料子如我所說的,在背麵開出來的窗口不盡人意,那麼我們就有接盤的機會,如果料子跟我說的不一樣,那麼我也就賭輸了,雖然我們沒有輸錢,但是我輸了郭瑾年對我的信任。
我不能出錯,一旦出錯,我在郭瑾年心裏的地位就大打折扣,我希望一直保持著勝利者的地位。
我抽出來一根煙,點著了抽,我比齊朗還要緊張,雖然齊朗現在也是滿身大汗,但是我們之間的考量是不一樣的,他可能隻是輸錢,但是我可能是輸了人生。
我舔著嘴唇,一口一口的抽煙,我死死的盯著開窗的部位,那種緊張的心情,像是把我放在火架上一樣,把我炙烤的內心焦灼痛苦。
看著那石頭一層層的被鑽頭給剝開,但是還是沒有看到肉質,這窗口都已經開了一厘米了,已經很深了,但是沒有看到綠色。
我內心很焦灼。
整個切割室沒有人說話,都在等著最後的結果,所有人都屏氣凝神。
我看著開窗的窗口麵積擴大了,鑽頭開始朝著裏麵掏,但是看不清裏麵的肉質是什麼樣子的,水混合著石屑,讓整個窗口一片奶白色。
這個窗口開了有二十分鍾了,但是就是看不見顏色,所有人都很焦急,都等著這塊料子能不能開出來一個千萬大料。
突然,切石頭的師父停下了手裏的活,我知道,要揭開了,我趕緊的抽出來一根煙,點著了抽起來。
我也很緊張,我希望料子變種跳色了,這樣即便我們拿不到這塊料子,我也沒有說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