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他們消失在視野裏,宋義才轉過頭來,有些感慨道:“看著他們,就仿佛看到當年,我們去執行任務的時候。”
“隻是,我們是去抵禦外敵,可現在,卻是要對付自己人,不知道是不是諷刺呢。”
白俊峰站在那兒,麵無表情道:“如果計劃失敗了,我們怎麼辦?”
計劃失敗,就意味著秦剛發現了一切,知道了解藥是假的。
而吳壞還在秦剛手上,百分之百會被秦剛處死!
“如果失敗……”
宋義彎著眉頭,吸了口氣:“那就救人!不惜一切代價救人!”
“大不了,我們全都出國,永遠……不再回來!”
要離開這片他們用生命守護過的土地,沒有人比他們更難過,更舍不得。
可真到了那一步,他們也別無選擇。
到了國外,等幾十年之後,也許他們來了,還有機會再重回國土。
宋義轉頭,看著白俊峰,發現他背對著自己,身子在顫抖。
空氣中,似乎還有啜泣的聲音。
宋義愣了愣,伸手拍著白俊峰的肩膀,“別這樣。”
啜泣的聲音,卻是越來越大,白俊峰一把甩開宋義的手,轉過身來,眼睛早已經通紅。
從來沒流過淚的他,此刻已是淚眼模糊。
“我們也是人!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白俊峰吼道:“我們不是機器!我們為了信仰,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顧,我們犧牲了那麼多兄弟,誰都沒有後悔過!”
“可現在,誰來為我們主持公道?誰會站在背後,替我們撐腰?”
他一把揪住宋義的衣領,滿臉都是悲憤:“他還這麼年輕!他還這麼年輕啊!”
“我們是戰士。”
宋義紅著眼睛,“戰士不需要公道,戰士從穿上那身衣服,扛起那把槍的時候,就注定要背靠光明,麵向黑暗。”
“這是我們自己的選擇,我宋義可以犧牲,你白俊峰可以犧牲,身為我們的大哥,他吳壞,同樣也能夠犧牲。”
“我們注定要在黑暗裏麵摸索,如果不幸倒在黑暗裏,我們就跟那些犧牲的兄弟一樣,成為後來者的指引。”
“否則,我們憑什麼被稱為戰士?”
黑暗裏。
吳壞再一次睜開了眼睛。
這已經不知道是他第幾次疼得昏死過去了。
病毒已經進入到了擴散期,再過一,就會進入爆發期。
那個時候,將會是他生不如死的時候。
他蜷縮在冰冷的石床上,渾身發抖,每一個毛孔都好像被針刺一般。
這種感覺,比嚴刑拷打,比任何酷刑,還要讓人難以承受。
可吳壞,生是沒有哼出一聲來,他隻有不停地催眠自己,減少疼痛感,可即使是這樣,也並沒有讓他好受多少。
他甚至不敢,再去思念家人,越是情感薄弱,越是會讓他的意誌鬆垮。
他手裏攥著那顆藥丸,強迫自己不要吞下去,這種蠻橫的意誌,沒有經曆過幾十次的拷打,是根本磨煉不出來的。
“等老子出去,一個一個,幹死你們!”
“哈哈哈……”
他大笑著,仍然還在催眠自己。
那笑聲,越來越大,幾乎穿透了牢房,讓守在外麵的那兩個人,汗毛都直豎起來。
“他、他真的是人嗎?”
那兩個人,對視著,眼裏流露出來的,是深深的膽寒。
他們從來沒見過意誌這麼堅強的人,居然還笑得出來。
他們沒有經曆過那種病毒的折磨,但他們很清楚,以往秦剛用來對付刺客的手段,就是抽取自己的血液,注射進刺客體內。
從來沒有人,能熬得過這種病毒的折磨,在病毒進入爆發期的第一,就會被活活疼死。
尤其是那死狀,他們現在想想都覺得可怕。
“戰神不愧是戰神。”
其中一人,忍不住歎了口氣,似乎有些替吳壞惋惜:“可惜了這麼一個英雄,他為這個國度,做出了這麼多貢獻,就因為私仇,現在居然淪落到這種地步……”
“你別了!”
另一個人,被他的話嚇得臉都白了,連忙低聲喝道:“你找死啊!”
“要是被其他人聽到,傳到大先生那裏,你跟我都活不過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