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宵夜散了,各回各處,因為是拍夜戲,盛知夏來不及回學校,便也去了劇組安排的酒店住。
彭樂始終在一旁陪伴,沒讓她單獨一人。
走在後麵的寧軒叫住她:“楚媛,你是不是把我朋友圈屏蔽了?拍照也不帶我,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師兄嗎?”
盛知夏覺得不可思議,寧軒這貨是忽然轉性了?
她也不躲避,等寧軒追上來,她仰頭認真地對他說道:“是的。沒有。”
“什麼意思?”寧軒一時沒懂。
“你的倆問題,我都回答了,自己琢磨吧。”盛知夏說完就走。
寧軒反應過來,氣得想罵人:“楚媛,你也……”
盛知夏不回頭,任憑寧軒氣成什麼樣兒。
她之所以隻用這樣的方法為難何芝,是因為不想把事情鬧大,她的生命雖是重新來過,卻也隻有一次機會,連仇人的衣角都沒摸著,卻跟一些意氣用事的不良少女纏鬥,太幼稚。見好就收,能不走極端,就盡量溫和行事。
在娛樂圈,一個女孩的好名聲多重要啊。
賓館的房間空蕩,盛知夏自從重生,對這種空蕩的地方就有一種恐懼感。其實,這段時間她根本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總是在噩夢中驚醒,忽然發現自己身在陌生的地方,連這具身體,她也還沒有習慣。
每每看著鏡中楚媛的臉,她總覺得那是別人,連鏡子都不可相信了。
恐怖片不都這麼拍嗎?鏡子裏站著別人,而她自己成不了像。
……
幾天後,到了賀橙橙和盛知夏、寧軒約定好的,帶他們倆去參觀靈犀珠寶的日子。
“還好今天晚上我們都沒夜戲,也沒活動,我邱夢姐剛從國外飛回來,現在已經在靈犀珠寶那邊等著我們了。”
車上,賀橙橙笑著對盛知夏和寧軒道。
“太好了,居然有機會去了解一件珠寶是怎麼誕生的,我覺得很奇妙。”說話的是寧軒。
說完,他還掃了盛知夏一眼:“怎麼了,楚話癆,你平時不是話挺多吧,今晚怎麼好像有點沉默?”
寧軒對盛知夏的關注已經超出了一般人,這一問,把盛知夏問得一怔,忙調整好內心的起伏,撇了撇嘴:“寧師兄,你太毒舌了,我今天的戲體力消耗太大,現在特別困,我要休息一下,等會兒才有精神好好參觀。不和你說話了!”
她說完,就把頭扭到一旁去,真不打算開口了。
“哈哈,師弟,你們倆真是逗死我了,年輕真好呀。”賀橙橙笑著打趣。
“橙橙姐,你明明跟我差不多大。”寧軒道。
“好吧,那就是小師妹讓人妒忌了,這麼年輕,馬上就要成大紅人了,咱們的電影一播出,嘖嘖,不得了……”賀橙橙以一種豔羨的口吻說著,當麵說,而不是背後說,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
盛知夏的目光卻盯著車窗外,雖然是夜晚,霓虹燈閃爍,可路邊的風景她太熟悉了,她知道在哪個轉角處會遇見什麼,還要經過多少個紅綠燈,就會到達靈犀珠寶……
從前的無數個日夜,她的所有重心都放在靈犀珠寶上,現在,她以另一個身份回去——卻隻能是參觀,觸碰不到任何一件她摯愛的作品,也不能和任何一個她所熟悉的設計師、員工說話。
盛知夏已經死了,所有關於她的討論,都成了空話。
就連這空話,她也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