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開槍,現場一片混亂,大多數人不由自主退後了一步,就擔心子彈沒長眼,萬一不小心打中了自己,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尤其是在這種場合下,誰還敢出頭替陸慕辰的妻子說話?那不是擺明了跟秦幫過不去嗎?
連賀以南都望而卻步,停在原地不敢動了,他的神色異常奇怪,咬牙切齒,似乎是拚命壓抑自己的感情。
隻有一個人還敢說話——
“老四,把槍放下!”秦覺嗬斥道,他此刻支撐著盛知夏,沒讓她倒下去,卻也沒敢輕易抱她起身,陸慕辰妻子的身份太敏感,她稍有妄動,都會招來殺身之禍。
“三哥,你什麼意思!居然對這個女人如此照顧,難道說……”被叫“老四”的男人站在秦老大的身邊,一直處於戒備的姿態,對秦覺絲毫沒有恭敬,反而敢針鋒相對,毫無疑問,這話是故意說給秦老大聽的。
盛知夏本人此刻意識很清醒,就是身體不受控製,她想要緊緊地抓住誰,可誰也不能救她,這種感覺好像回到了瀕死的前一刻,她在靈犀河裏沉淪,直到死亡。
她忽然一把揪住了秦覺的衣領,死死地揪住,好像溺水之人必須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可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是動作很大。
“楚媛!”秦覺是見過世麵的人,知道這是中毒已深,如果再不送醫,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一邊是義父的回歸盛宴,一邊是楚媛的生死關頭,他隻能選擇先處理一邊。
“三哥,你還執迷不悟?我看你是被這個女人迷昏了頭腦吧?昨晚跟她在一起,今天和她在一起,已經忘了這是義父的大日子了?”殷落忍無可忍,終於上前一步,她現在隻想親手把楚媛的皮給剝了,於是添油加醋:“義父,都是這個女人勾引的三哥,不殺她,留著是個禍害,請義父允許我來動手!”
所有爭端一觸即發,在場的客人們現在都有點害怕,這是看到了秦幫的笑話啊,在秦老大出獄的第一天,本該風風光光地慶賀,卻為了一個女孩子,鬧到了這種難堪的地步。
“小五,你閉嘴!”秦覺有點慌了。
“三哥,你真的被她迷惑了!”殷落冷笑連連,隻等著秦老大一聲令下,她也很清楚,秦覺之所以緊張了,是因為秦老大根本就不會允許有人在他的麵前鬧事,她雖然年輕,可傳說一直都在。今天走的這一步棋子,本就是借刀殺人。
終於,秦老大眯起了眼睛,開口道:“既然我回來了,第一天,就該見見血。”
“義父!不……”秦覺真的慌了,努力解釋,“這件事還需要從長計議,她雖然是陸慕辰的妻子,可是……”
“秦覺!你在跟誰說話?”秦老大的聲音冰一樣冷,隨後更是下了個可怕的命令:“既然你如此看重她,那麼就由你親手殺了她。封四……”
“是,義父!”站在秦老大身邊的封四把手裏的槍丟給了秦覺,神色像在看熱鬧,帶著蔑視:“三哥,動手吧。”
槍扔過來的瞬間,秦覺本能地抬手接住了,平時拿慣了的東西,忽然變得沉甸甸的,似乎拿不起來了。
“殺了她!”秦老大嗬斥道,聲音不容置疑。
秦覺握著槍,緩緩地抵上了盛知夏的太陽穴,她的手還揪著他的衣領,人還在粗重地呼吸,好像已經快窒息而死了。
窒息而死,還是被槍打死……
哪個更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