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弟弟顧雲辭沙啞的聲音猝不及防地響了起來，“是我。”
顧兮辭一頓。
“雲辭？”
她反應過來一陣欣喜，“你怎麼給我打電話的？是林宜蘭那個女人，還是......”
顧雲辭沒回答她，卻低低地說了聲。
“姐，你上次不是一直在念叨爸爸嗎？我讓爸爸跟你說話。”
接著，一聲蒼老的聲音響起，有些艱難卻固執地喊著她的名字。
“兮......兮，我......女兒。”
顧兮辭心裏一疼，眼淚瞬間掉了下來，“是兮兮，爸爸，我是您的女兒兮兮。”
“爸，你和雲辭一定要堅持，一定要好好的。很快！我已經想到辦法了，很快，我們就能一家團聚了。”
電話那端，是一段讓人窒息的沉默。
顧雲辭再開口，聲音忽然有了難以自製的激動和哽咽。
“姐，我和爸爸真的沒想到，這麼多年，你過的居然是這樣的生活！”
“我受不了你和我們一樣不得自由，他們說你髒女人，你被糟-蹋還被拋棄，被林宜蘭逼著去做那麼多痛苦的事，連阿臻哥都放棄了，我受不了！”
“姐，你明明就那麼多機會可以逃，為什麼不走？！”
顧兮辭瞬間臉色蠟白，猛地倒抽了口冷氣。
“雲辭，是誰告訴你這些的？！”是林宜蘭嗎？不可能！她明明答應過她的，為了自己的利益，她斷然不會這麼做。
一股巨大的恐慌瞬間竄上心頭，顧兮辭拚命地搖著頭，一個勁兒地否認。
“雲辭，爸爸，不要被人騙了，那些都是假的！我很好，真的很好。不信等我們團聚，你們親眼看看就......”
沒人聽她解釋。
電話裏回蕩的，隻有顧雲辭痛苦哽咽的聲音。
“姐姐，你是顧家的大小姐，是我最愛的姐姐，是爸爸的掌上明珠。你怎麼能受這樣的羞辱，怎麼能過這樣的生活。如果早知道我和爸爸的苟活，是你犧牲換來的，我們寧願一開始就死了。”
“姐，對不起，是我們拖累了你......”
顧雲辭說完，似乎還衝著身邊低低地說了聲。
“謝謝你，告訴我和爸爸真相，謝謝。”
嘟——
電話被切斷，一股致命的恐懼瞬間攥住了顧兮辭。
她緊緊地繃著身體，哆嗦著翻出通話記錄，給剛才的陌生號碼打電話。
關機。
她又給顧聿臻打，無法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