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三爺說完，微微閉了閉眼，緩緩地收回了手。
他掃了眼身安靜無聲的馬桶，轉身往外走，一邊走一邊沉沉說道。
“把你自己收拾幹淨，我送你回去。至於傅綏臣後續的事情，你想怎麼做，都按照你的意思......”
蘇三爺話沒說完，就聽身後傳來“嗤”的一聲笑。
“你以什麼身份在命令我？情-夫？強-暴犯？還是我的情-夫？”
她站在那兒，抬手狠狠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淚，冷冷地勾著唇。
“蘇三爺，是你太自負，還是我沒跟你說清楚？”
“我是和你上了床，至於是強-暴還是自願，這一點也不重要了。你該給我的，我也要了。你以為現在，我們之間還剩下什麼？”
“三年沒開葷，睡就睡了，我都不計較你，你在跟我認什麼真？”
最後一句，她忽然加重了語氣，看著他狠狠咬牙道。
“從現在開始，蘇三爺，你離我遠一點！”
她說完，轉身奔到床邊拿過包包，又一陣風似的經過男人身邊，奪門而出。
嘭！
蘇三爺額際的青筋暴跳，臉色森寒，定定地看著那扇緊閉的門。
半晌，森寒一笑。
“強-暴犯？情夫？一夜-情？顧兮辭，你把我當什麼？”
.......
顧兮辭幾乎是跌跌撞撞地衝出了酒店。
出門時，才發現外頭不知何時下起了雨。
她哆哆嗦嗦地摸出電話打給時越，詢問青果的情況。“顧小姐，青果我已經幫你送回顧家了。至於你的行蹤，我隻說你臨時有事，會晚一些回去。”
顧兮辭掛了電話，閉上眼靠在大堂外的牆上，渾身冰冷。
這一晚發生的太多，多到她以為這會是一場夢。
可......
下一秒，不知想到了什麼，她倏地睜開眼，猛地抬頭看向眼前漆黑的夜色，幾步奔下了台階，一頭衝進了雨裏——
她早已經不是曾經那個懵懂無知的少女，可以聲名狼藉，可以失身，可以一無所有。
但唯獨，不能不計後果。
她將包包舉在頭頂，一路飛快地穿過雨幕，衝進了酒店對麵不遠處一家24小時的連鎖藥店裏。
在她進去的瞬間，一輛黑色布加迪緩緩從雨裏駛來。
似乎是要一路往前，最後又在酒店門口停了下來。
駕駛座上的時越一手方向盤上，看了眼從藥店裏走出來的顧兮辭，又從後視鏡裏看向蘇三爺。
“三爺，要我下去看看嗎？”
蘇三爺聞聲，抬頭隔著半開的車窗看向不遠處的藥店門口。
顧兮辭正一身濕噠噠地站在那兒。
她抬頭看了眼黑漆漆的雨幕，又低頭摳出手中藥盒裏的白色藥片，連水都沒用，就那麼幹巴巴地咽了下去。
她和陸聿臻有茵茵。
她也是個母親。
可自從在三年前，同時失去陸聿臻和她肚子裏的第二個孩子後，她就喪失這個資格了。
她不配，也絕不會給除了陸聿臻之外的任何男人生孩子。
可這一幕，落在車子裏人的眼裏，卻充滿了冰冷的諷刺。
就連時越看到了，都忍不住皺眉，嘴裏連聲唏噓。
“說真的，我真是不懂。三年前顧小姐毫不猶豫地打掉了她和......的孩子。三年後，她依然如此抗拒一個孩子，這到底是為什麼？”
為什麼？
後座的蘇三爺微微扯了扯嘴角，“也許根本就沒原因，隻是因為......”
她從來就是一個狠心決絕的女人。
當年是，如今依舊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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