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辭怔怔地看著，反反複複地回想著，莫名地覺得焦灼和心慌，想到溫橙的那句“若你知道事情不是你以為的那樣，你會後悔嗎”。
顧雲辭甚至難得地，有那麼一絲絲的......恐懼。
......
溫橙在重症監護室裏呆了一天，情況穩定下來後，被迪恩送到了頂樓的單人間。
但因為她實在是傷勢過重，一直到第二天上午，人還遲遲沒有醒。
顧雲辭一反常態地沒有離開，人就坐在溫橙的病床上，手裏捏著那張溫橙近乎用命換來的照片，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也是第一次，顧雲辭正眼且認真地看溫橙。
巴掌大的小臉，皮膚白皙，修長優美的天鵝頸，細看，她其實也是一個明豔動人的精致美人。
可惜，因為兩個行凶者的重傷，此刻那張臉上早已布滿了傷痕。
她的內傷在胸腹和頭部，身上各處，更有不同程度的傷，失去指甲的手，也纏著厚厚的白色紗布。
十指連心。
想到她伸出雙手拚命護著懷表和照片，硬生生被兩個男人掰掉指甲的場景，顧雲辭的心裏，頓時跟開水燙了一般。
極為難得，他居然也會對林淼心以外的女人，有了這樣微妙的心思。
但姐姐說，她就是自己一直要找的那個女人......
想到這兒，顧雲辭的臉色微冷，眸光微微暗了暗。
“阿伍。”他側身對著門外喊了聲。
阿伍聽到聲音，不知從地方竄了出來，推開門進了病房，恭敬地衝他應了聲。
“顧少。”
顧雲辭沒應聲，視線轉到床上的溫橙身上，冷不丁地開口問了聲，“你覺得，她有可能是我夢裏一直要找的那個女孩嗎？”
阿伍一愣，似乎沒料到他會這麼問。
他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溫城，眉頭皺了皺，片刻，老老實實回答道。
“別的不說，我就是覺得，小太太你遇見的所有女孩都不一樣。尤其是......”
顧雲辭聽出阿伍話裏的遲疑，微微挑眉，替他說了接下來的話，“你說的，是淼心？”
阿伍抿了抿唇，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是......顧少，我雖然沒談過戀愛，也沒愛過什麼人。但我覺得女人其實很好分辨的，小太太和林小姐看你的眼神，都是不同的。”
聞聲，顧雲辭輕嗤一聲，仿佛陡然間來了興致。
“哦？”
阿伍壯著膽子，索性一口氣說了出來。
“我跟你身邊多年，一路見證了你和林小姐的所有。林小姐看你的眼神，不僅有愛慕，更有......野心。而顧少你和林小姐在一起，除了日常，我真沒覺得你有多快樂。”
顧雲辭抬眼看向阿伍，倒是沒想到，他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那溫橙呢？”
提到溫橙，阿伍仿佛一下子來了精神。
“小太太就不一樣了。雖然你一直說她接近你嫁給你，是別有用心，貪慕虛榮。但她看顧少你的眼神很純粹，很幹淨，滿滿都是情義。”
偶爾，還夾著別人看不懂的悲傷情緒。
“還有顧少你沒發現嗎？這些年，你一個人支持顧家，早就變得喜怒不形於色了。可你和小太太在一起，卻有很多情緒。雖然大部分都是在和她生氣，但這樣的你很鮮活。”
阿伍說著說著，忽然意識到自己今天的話實在是太多了，聲音戛然而止，有些緊張地看向顧雲辭。
“顧少抱歉，我......”
誰知顧雲辭卻沒動，抬起頭一臉若有所思地看著阿伍，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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