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還有濃重的血腥味。
徐簡的神色也嚴肅了起來：“人不在這兒。”
他伸手拉住秦紅客：“帶你找他們去。”
他帶著秦紅客，又是一次空間轉移。
這次兩人到了另外一個地方，這是一處地下防空洞，平時出現戰事可以容納市民躲避的場所。這裏血腥味更重，徐簡緊緊握住秦紅客的手，眉頭皺著。
可這裏也空空蕩蕩的沒有人。
徐簡忽然看向了其中一條狹窄的通道。
他牽著秦紅客邁步：“進去看看。”
秦紅客也看向了那條道，那裏烏黑麻漆沒開燈，看不見盡頭，而且除了死氣，她沒有聞見任何氣息。
那裏是非常濃重的死氣。
徐簡的腳步邁得很堅定，秦紅客也一言不發地跟著他走，她指尖湧起一陣白霧，是解毒草的藥氣。她握著徐簡的手，把藥氣傳給他。
他們步入了黑暗之中，死氣越發濃重。
走得越深，秦紅客越發覺得不對，這裏麵……有人的呼吸聲，很微弱，但走得越近，聽到的聲音就越密集。裏麵應該有很多人，活人。
徐簡腳步一點也不慢，很快就走到了最深處，這裏有一道門，大鐵門關得緊緊的，門外還有好多人躺著。秦紅客細細一看，那些躺得整整齊齊的人都沒了呼吸，身上全然隻有死氣。秦紅客之前聞到的那陣死氣就是來自於他們。
死人中的大多數都穿著華國的綠色軍服。
人們果然都在這條通道，活人們在門裏麵。
徐簡往地上的屍體看了一眼，抬頭看向大鐵門。這是特製的，防彈防火，裏麵還有日常物資常備。
他拉著秦紅客的手，轉移進大鐵門中。
“誰！”
兩人的出現引起了防空洞中人們的緊張，很多人朝著他們舉起了槍。
“老大！”為首的人認出了他們，站了出來。
是金小岩。
“放下武器，是大將軍。”金小岩收起了異能槍，先跟自己身後的人揮了揮手，才轉身疾步朝著徐簡走了過來，麵有急色，說話也很快：“老大，你們來了。”
徐簡點了點頭，在防空洞中掃了一眼。這間防空洞有上千人，他們密密麻麻地站著，手上都抱著一個包，不分彼此地擠作一團，隻開了一盞昏黃的燈照明。
他們每個人臉上都灰撲撲的，此刻都看著徐簡。
眼神亮亮的，或緊張防備，或希冀興奮。
這樣的眼神徐簡看得太多了。
他的眼神重新落到金小岩身上，示意他彙報情況。
金小岩立正高聲彙報：“我守衛的3506號防空洞共有群眾四千餘名。洞內物資能支撐七天。”
“其他人呢？”徐簡問。
金小岩頓了頓，大著聲音繼續彙報：“大師兄帶領陽城軍區全體官兵鎮守陽城市中心體育館。其餘群眾分散在各個防空洞，均有官兵及特訓班成員守衛。”
市中心體育館。
徐簡點頭：“我去看看。”
他回答完，拉著秦紅客就要走。
金小岩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
忽然，群眾中有人喊道：“徐將軍，您一定要把衛兵哥哥姐姐們救下來啊！”
徐簡腳步頓了下來，回頭看。
出聲的人是個小男孩，他看上去才十來歲的年紀，臉上還有幹了的淚痕，但是眼睛特別亮。
徐簡朝著他點頭：“聽見了。”
秦紅客看向金小岩問：“小漫姐呢？”
一般情況下金小漫和金小岩都是一起行動的，所以沒看見她，她覺得很奇怪。
“她……”金小岩頓了一下，聲音堅定，“她上戰場了，同大師兄一起守衛陽城。”
秦紅客點頭。
“我知道！”忽然群眾中又有人應答了一聲。
秦紅客回頭，發現還是之前那個小男孩。
他舉著手回答道：“小漫姐姐原本也在我們這裏的，但是前麵人不夠，她主動請願去了前線！”
秦紅客聽了，看向金小岩，他眼睛睜著直直看向前方，背也挺得直直的，完全沒有一點觸動和動搖的模樣。
秦紅客蹙眉：“你怎麼不攔著她？她做事魯莽，這一去……”她頓了頓，金小漫做事不太細心，以往有什麼危險的任務，金小岩都是跟著她的，還會讓她小心點，不要摻和別的熱鬧和危險。
金小岩背挺得更直了，揚著聲回答：“那是她的使命，更是榮耀。”
沒有阻攔的理由。
他們吃國家的飯，受國家的栽培，為的就是在這個時候往前衝。
他心疼這個妹妹，也很擔心她的安危，但是祖國和人民的安危才是第一重要的。
秦紅客看著他，她有些不太明白，怎麼金小岩忽然好像沒那麼愛他的妹妹了呢？是不愛嗎？可明明語氣間還很為她自豪的樣子。
“知道了。”她說。
徐簡帶著秦紅客轉身要走。
他們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沉沉的聲音：“老大，小師妹，要保重。”
秦紅客回頭，看著金小岩點了點頭。
徐簡沒有回頭：“好好完成任務，保護好群眾保護好自己。”
金小岩：“是！”
徐簡帶著秦紅客到了之前見過的體育場。
這個體育場曾經是國際對抗賽的賽場之一，位於平原，遼闊平坦，一望無際。
整潔幹淨。
現在看來，滿目瘡痍，到處都是被毀壞的痕跡。被踐踏的草地，被劈倒的樹，著火的房屋，滿地的鮮血。
這裏經曆過一場屠殺。
秦紅客有些心驚，她聽見了打鬥的聲音，特別密集。
但是除了打鬥聲，就沒有別的聲音了，沒有哭喊聲，說話聲，隻有呼吸的聲音。
徐簡忽然道：“不然，你先回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