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璵深吸了一口氣,像是聞到什麼讓她心曠神怡的東西,下一秒,她狠狠地咬在天夜的脖頸上,久久之後,才像是喝到了仙露佳釀一般滿足地抬起頭,嘴角尚餘一絲猩紅。
“約定是什麼?”天夜一動不動,任憑脖頸上的血將衣襟染紅。
冥王璵伸出手指,將嘴角的血跡擦掉,又放進嘴裏吸吮一下,嫵媚一笑,“深婪給了她九條命,若是她九出血海都尋不到真心相愛的人,便要和深婪相守在無生之境,直到灰飛煙滅的那一日。”
……
無生血海的沙灘上,劉颯颯安靜地坐著。
憑借深婪的力量,她回到家裏看了看,她的房間變成了書房,所有關於她的一切,全部都消失了。
身份證、戶口本、畢業證、相冊、手機裏的通訊記錄、衣服和化妝品……連她的qq號微信號淘寶微博賬號,螞蟻森林和蛙兒子,也一並消失無蹤。
果然如深婪所說,她根本不曾到這個世界來過。
“我是誰……”血海的沙灘上,劉颯颯丟了魂兒一樣自言自語。
“你是阿灑。”深婪在她身後低語。
劉颯颯猛地轉頭,“別和我提那個大傻子!姑奶奶我是新時代獨立自主新女性!”
深婪茫然地看著她。
說完這句話,劉颯颯的眼睛裏忽然有了光彩,她吸了吸鼻子,站起身,來到深婪麵前,忽然抱住他的雙臂,“不管怎樣,還是要謝謝你。”
“謝我?”
“對啊,謝謝你把我送到現代社會去修煉身心,那個世界的新女性最拿手的就是向前看,自尊自立自強不息。”
深婪見劉颯颯臉上露出一些光彩,“你這麼快就不傷心了?”
“傷心啊!”劉颯颯拍拍手,望向大海振臂高呼:“雖然傷心,但也要勇往直前,麵向大海,春暖花開!”
……
劉颯颯安靜地平躺在天夜的床上,如果不是死灰般的麵色,看上去就像睡著了一般。
陰司冥王璵離開之後,天夜就一直站在床邊看著她。
最近一段時間,他總有一種感覺,那就是,他這次從遙遠的夜摩島來到中陸,並不是為了尋找雪巴和阿灑,而是為了遇見她。
遇見這個奇怪而特別的女孩。
對他的殺身之仇念念不忘,卻放過無數次複仇的機會,遲遲不肯付諸行動。
說過數不清的狠話卻沒有一句實現,反而糾結他一句“小奴就該吃主人剩飯”的話,每天去廚房端菜的時候先偷吃幾口。
教酒紫跳海草舞,逼阿盼唱兩隻老虎,用麥芽釀製難喝的酒,纏著淩白要聽他的桃花情史。
隻有他,是唯一不被她關注的那個,但他卻能感覺到她經常投過來的仿似漫不經心的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年齡大了的緣故,男女之情這方麵的感覺比以往要敏感了許多,不似往昔,他是真真地聽到雪巴說喜歡自己,才和雪巴在一起的,可阿灑卻沒有說過,他就不知道,隻以為那些好,是一個小奴對主人應該的好。
那兩個人離開了他幾百年之後,他又遇到了一個他願意親近的姑娘,什麼都敢說,什麼都敢做,嘴利心軟,像一隻滴著露水的草莓,卻轉瞬間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