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瞳嘴唇微微張著,想要說話,卻不知道說什麼,僅僅一個穿鞋的時間,像是過了一百年。
終於穿好了,她慢慢下地,向前走了兩步,腳下像是踩著雲朵。
“好了。”淩白也將自己的鞋子穿好,站起身,走到郎瞳身邊,“我們走吧。”
似乎還沒有從夢中醒來似的,郎瞳點點頭,不自然地笑了笑。
淩白拉起她的手,忽然想起什麼,又鬆開,走到窗邊,拎起鳥籠,招呼牙牙飛進去,然後走回來,將鳥籠塞進郎瞳手裏,“等把這件事辦完了,我們一起想辦法,把你的眼睛治好。”
“這倒不急。”郎瞳接過鳥籠,“不過一會兒要去天廈,拎著鳥籠反而礙事。”
“等到了天廈裏在把它放出來吧,”淩白語氣不善,“我不喜歡它趴在你肩膀上。”
郎瞳怔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牙牙隻是……”
“我知道你想說它隻是一隻鳥,但它是隻雄鳥,就不行。”
鳥籠裏的重明鳥喳喳了兩聲,似乎在表達不滿。
淩白對著鳥籠呲牙,“等我把瞳兒的眼疾治好了,就沒你什麼事了。”
郎瞳意外又無奈地看著淩白。
“好了,現在能走了,”淩白拉著郎瞳走到門口,“我忘了告訴你,昨天我去渡口酒館訂早飯的時候,夥計說他們老板娘回來了。”
郎瞳站了一下,“緲織?”
淩白笑道:“渡口酒館的老板娘除了她還有誰?”
“真的好久不見了。”郎瞳說著,見淩白起手施法,推開了門,便拎著鳥籠走進門外的白色光芒中,“我還想問問她清嫵的事呢。”
見郎瞳走進白色的光芒中,淩白隨手將門關閉,笑容終於消失。他走到郎瞳的窗前,打開窗子,晨風吹進來,窗簾徐徐飄動。
已經有好幾百年沒有從這個角度去看素酌閣的院子,一如他記憶裏的那般清雅幽靜。
“一個人如果不經曆一些事,永遠都長不大,瞳兒,謝謝你給我這個贖罪的機會。”
……
眼前是一片蔚藍色的大海,金色的沙灘綿延至視線所及的盡頭。
郎瞳拎著鳥籠轉身,不見淩白,身後是碧綠的椰林,寬大的椰子葉在海風的吹動下跳著曼妙的舞,椰樹下走來一位身穿大紅襖裙半露酥胸的姑娘。
“緲織!”
見到久違的好友,心裏卻恐懼起來,左右看看,“這是哪裏?”
緲織扭動腰肢,笑得像一朵妖豔的牡丹,“怎麼好幾百年不見,你竟忘了我還有個歡喜城城主的身份了?”
……
月城是個半島,港口集中在東南方,出城後向西北邊走,會看到連綿的山脈,玄林峰高達一千六百四十八米,山頂上蒼柏巨石,雲煙靜穆。
凡間的能人異士也曾想要征服這座山,但是沒有一個人能真正到達過山頂,因為每個人快到山頂時都會迷路,失去神智,等到意識恢複時,人已經在山腳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