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沒精打采的,今天行程這麼滿,吃得消嗎?”莫鳶拱了一手東倒西歪的朱維維,調侃她道。
朱維維的大半張臉擠壓在車窗上,無力地拂開莫鳶的手,“別鬧,昨兒失眠一整夜,這會兒大腦當機狀態。”
“一夜不睡覺?你在幹嗎?思春?”莫鳶眼角朝下,睥睨一切,仿佛看穿同事所有的小心思。
朱維維懶得理會她。
從市中心的南爵影院到機場,一路上堵車堵了多久,朱維維就睡了多久。奇葩的是,保姆車剛駛入機場路,朱維維就自己醒了過來,並從包裏掏出化妝品,對著個小鏡子,開始塗抹。
任車如何漂移,朱維維都穩如老狗,反手畫眉毛,一筆勾眼線,盲塗口紅,這些都是基本操作,叫一旁的莫鳶看得歎為觀止。
保姆車停下時,朱維維也已經化完妝,她原本就五官底子生得出色,鵝蛋臉,山葡萄似的杏眼,上挑嫵媚,下斜無辜,隻稍稍一個淡妝,整個人就仿佛開了加倍的美顏和濾鏡。
“咚咚——”有人敲車窗。
眼底倒下來一張男人的闊臉,這是她們的區總齊杉,特意從帛城趕來榛市。
搖下車窗,拉開車門,齊杉一句多餘的話沒有,往朱維維和莫鳶懷裏各塞了一堆物料,包括但絕對不限於人形立牌、手牌、海報、x展架等。
電影發行這行當就這樣,沒活兒時,是人人羨慕的soho辦公一族。活兒來時,女人當男人用,男人當畜生用。
“杉哥,這些不是剛剛在影院布置過了麼?”莫鳶不解地問。
“桑嘉餘的團隊嫌我們的太醜,這些都是他們做的,待會兒接了人,到影城差不多飯點,桑嘉餘會先去vip休息室吃飯,你們抓緊布置。”齊杉說話速度特快,總讓人產生無端端的壓力和焦慮。
但,朱維維和莫鳶都習慣了。
將物料放到車的後備箱,朱維維和莫鳶將工作牌掛到脖子上,一路小跑著進了機場。
桑嘉餘在H國以組合形式出道,那時候便是唱跳俱佳的c位,解約歸國後,成了國內的頂級流量,影響力輻射整個亞洲。但誰人都明白,吃青春飯不易,吃娛樂圈的青春飯就更不易。前有豺狼後有虎,不知道哪一天就得翻船。趁著這時人氣高,桑嘉餘的團隊給二十六歲的他策劃轉型,用他的流量與背後的資本力量,換了一部大製作院線電影的資源。雖然隻是男二,卻角色討喜,還是給德高望重的老戲骨作配,並不丟份,也能博一個“謙虛的後輩”的美名。
桑嘉餘的粉頭神通廣大,買到了他的航班信息,早早兒的,就帶了一大幫子粉絲,將機場的出口圍了個水泄不通。
朱維維望著這人山人海,怔愣了一秒,曾經,她也是他們中的一員。
那些蔥榮歲月不可複製,卻烙在了朱維維的心上,炙熱的,滾燙的,感動的。
“桑嘉餘來了。”莫鳶拱了她一手。
朱維維從回憶裏蘇醒,和莫鳶一道進關內去接大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