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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天撫氣焰漸漲,抽出青玉簫,仰天一陣長笑。
清越的笑聲,在林中盤旋回響,久久不歇。石軒中矍然想道:“這廝內功已臻爐火純青之境,乃是我石軒中一大勁敵。”
宮天撫傲然道:“石軒中,久聞你劍術如神,武林中已傳聞劍神外號。但我宮天撫卻不大服氣,要以這支青玉簫,鬥鬥你的寶劍。”
石軒中虎目中射出兩道懾人寒光,但立刻便斂掉,凝目看著朱玲。朱玲抬目迅速地一瞥,已和石軒中那兩道銳利明亮的目光相觸。她受驚似地趕快避開,雙手絞紐在一起,顯出無情的樣子。
宮天撫見石軒中一直沒有開口,狂笑一聲:“石軒中你敢情沒膽跟我動手?”石軒中身軀震動一下,但仍然不做聲。
宮天撫突然向朱玲柔聲道:“你的劍借我使用一會兒。”說著話時,已伸手從她背上拔下那柄鋒利長劍,倏然喝道:“石軒中接住。”喝聲中健腕一揚,長劍帶出嘶風之聲,勁射石軒中而去,石軒中一伸手,接住長劍。入手之後,心頭又複大震,一種又灰心又氣餒的難受滋味,襲上心頭。
宮天撫朗聲喝道:“石軒中咱們勢比水火,不能共存。有你在江湖上稱雄,我宮天撫無顏稱霸。如若我宮天撫稱尊武林,石軒中你隻可埋首灶下。強存弱亡,在此一戰。”
石軒中驀然彈劍長嘯一聲,然後仰首一聲長歎。朱玲嬌軀一軟,退到一株桃樹下,靠在樹身上。
宮天撫意態軒昂,一揮青玉簫,喝道:“石軒中接招。”一式“鬆花浮水”,那支青玉簫倏然化為四五支之多,斜斜攻入。這一招虛聲試探多於真正攻勢。石軒中飄身而起,輕靈得如紫燕回翔,腳尖撓地時,已退了五丈有餘。
宮天撫不虞對方這一著,微微一怔,朗聲喝道:“石軒中休得逃走。”一麵揮簫疾撲而去。他雖快疾無比,但石軒中一身輕功獨步天下,隻見他如天際隕星,一驚即逝。
宮天撫追了十餘丈,已知自己萬萬趕不上人家,心中十分疑惑地捧簫回來,卻見朱玲倚樹而立,麵上那種神情,竟不知是悲是嗔,縱有丹青妙手,也無法描繪出來。
任何情人見了心上人如此,也將忍熬不住嫉很,何況此刻正是那多疑善嫉的宮天撫,更不可忍耐。他麵色一沉,冷冷道:“朱玲,你可是舍不得他離開。”
朱玲震一下,瞥他一眼之後,便垂頭不語。宮天撫更覺嫉恨難耐,他認為朱玲應該表示一下,最低限度也得稍作否認,才能保存他的麵子。當下勃然怒道:“朱玲,假如你仍對他念念不忘,我宮天撫可沒有強留住你。”
朱玲突然尖聲道:“你要我怎樣呢?”她憋足一肚子氣,不得不發。在她想來,宮天撫如果真心愛她,應該體帖到她的心情,此時此地,絕不該再用這些話刺她。假如她竟是一個毫不顧念舊情,對石軒中反而有如陌生路人的女子,則這種女幹又何足戀。是以宮天撫那兩句刺激的話,她可就忍受不下。
宮天撫睜大眼睛,氣衝鬥牛。但他越是怒極之時,越發忍住,僅用不在乎的聲調道:
“我沒有要你怎樣。既然你仍不能忘情於他,我雖和你在一起,又有什麼趣味,對麼?”
朱玲嗔道:“你這個人真是世上少見。”
宮天撫肚中忖道:“我原本是個不合俗世的人,你現在才明白,豈不太遲了一點兒。”
他口中可沒有說出來,冷冷道:“我在你心中的地位和觀感,嘿,說起來真要感謝石軒中。”
“你說什麼話。”朱玲憤恚地道:“我不喜歡繞圈子說話。”她口中雖說得不算刺耳,但在她心中,卻氣憤異常。隻因她剛才已發現出站在宮天撫這一邊,行動比之千言萬語,應該有力得多。宮天撫稍有人心,便該對她這種行動表現感到滿意。誰知反而換來好多冷言冷語。
她在氣憤之中,不免深深悲哀起來,撫然自思道:“我真是自輕自賤,才得到這等報應。唉,我知道石哥哥一定比我更加難過,但我有什麼法子呢?”
宮天撫也有他的想法,隻因地感到朱玲愛他不夠徹底,這種殘缺的愛情,他毋寧得不到。因此他並不感激朱玲剛才的行動。而她噴怒的口吻,更增強了感到幻滅的悲哀。他終於毅然想道:“好吧,你嫌我繞圈子談話,我就打開天窗,說個明白好了。”
宮天撫決定了,深深吸一口氣,盡力平靜地道:“任何一個男子漢大丈夫,也不能忍受這種情形。而正是處在這等環境中。現在我先走一步,回客店,你好生想想,假如你能夠完全忘記他,便可回來,否則……”他苦笑一下,才道:“下麵的話,我不必說下去。”
朱玲悲恨交集地凝望著這個俊美的男子,心中哀哀籲問蒼天。何以她一生碰上的人,雖說都能真心待她,但一點兒也不體帖。反而殘酷地考驗她,不放過她一點點過失。
宮天撫很快便回到客店,上官蘭已經恢複正常,問道:“宮大叔,你沒見到玲姑姑麼?
她不知到什麼地方散步去了。”他的麵色變了好幾次,終於道:“我剛才還和她說話來,但最後我告訴她,如果她還記掛著石軒中,則不必回來找我。”
上官蘭駭然無語,隻好回自己房中,靜候結果。時光飛逝如白駒過隙,這一夜朱玲沒有回來。第二日,上官蘭便出去找尋,但嶽陽城甚大,人煙稠密,一時上哪兒去找?
傍晚時,上官蘭回到客店,隻見宮天撫背負著雙手,在房中不住踱圈子。聽到她回來之聲,驀地回頭。上官蘭看見他眼皮微腫,精神甚壞。情知他昨夕至今,未曾安歇過一下,心中但覺憐憫非常。但她又能安慰他什麼話呢?
宮天撫見上官蘭毫無表情,便知她沒找到朱玲,眼中不禁閃過失望之光。於是又繼續負手踱圈子,上官蘭仿佛聽見他低聲吟哦,側耳細聽,卻聽宮天撫反複吟哦道:“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她心下一陣慘然,同時又想起自己的悲懷,不由得噙住一泡淚水,回到自己房中。
到了初更時分,她聽到鄰房步履聲一如舊貫,忍不住起來,走到鄰房去,宮天撫有點兒癡癡迷迷,沒有理會她。上官蘭過去,拉住他的手臂,問道:“宮大叔,你還不休息麼?”
他瞪大眼睛,反問道:“人間何處堪作休息之處?”
上官蘭苦笑道:“宮大叔,我也不知道,最好有那麼一處地方,任何人住在裏麵,便可以忘掉所有的煩憂……”她明亮美麗的眸子中,流露出夢幻般的光輝。
宮天撫瞧瞧她,似乎受了感動,慢慢道:“蘭兒你真好,雖然你師父遺棄了我,但你仍然對我很好。”
上官蘭在心中歎口氣,想道:“我自己正也無能自拔,情海苦波,豈僅你在熬受而已。”她淒然一笑,道:“宮大叔,你休息吧!”
宮天撫搖搖頭,歇了一會兒,道:“今晚三更,還有君山之約,我怎樣也得趕約。”
“啊,不行。”她叫將起來,“大叔你一日一夜來不但沒有坐過一會兒,甚至水米一顆也未曾沾牙。聽說那羅刹夫人功力奇高,為方今有數高手之一。大叔你這樣應戰,不是太過大意麼!”
宮天撫嗯了一聲,踱了七八個圈子,才道:“生無可戀,有何足慮。”
上官蘭癡立了半晌,隻好回到自己房中。耳聽外麵已敲二更。她驀地想起一事,趕緊走過鄰房,向宮天撫道:“宮大叔你心神難寧,但馬上便要出發。蘭兒這裏有件異寶,大約可以使你暫時鎮定心神,抽點工夫調息一番。”說著,取出那顆像鴿卵般大的寒星冷玉,遞將過去。宮天撫本不想要,但聽她意誠,便接過來。入手一片冰涼,心中煩悅不寧,頓時為之全消。
上官蘭自那寒星冷玉一離手,立時渾身發熱,心煩欲死。這才知道她經曆了這場巨大的情戀,全仗這寒星冷玉,才不至於覓死捐生。
宮天撫心中一安靜,便開始調元運息,行起內家無上吐納功夫。但時間已屆,不容久坐。他起來走過鄰房,上官蘭斜倚榻上,見他進來,便道:“宮大叔,你這就要去了麼?”
他點點頭,走近榻前,道:“假如我一去不回,你一個人怎麼辦呢?”
上官蘭微笑道:“大叔不必掛慮,我此生注定孤獨,假如大叔不歸,我已無牽無掛,自會托跡空門,了此劫難重重的一生。”
宮天撫定定神,道:“隻好如此了。”伸出手掌,與她握了一下,算是道別。
上官蘭忖道:“宮大叔何預見此不祥之言,遇非往昔自傲豪氣的為人。”口裏正要鼓勵他幾句,宮天撫驀地甩手一指點在她身上。上官蘭微哼一聲,眼前一黑,身軀軟軟睡平在榻上。宮天撫歎口氣,替她蓋好被子,然後一徑走出房門。
嶽陽城在洞庭湖之東,他從城北出去,經過城陵肌。渡江後,沿著湖邊,施展出入衰罕見的腳程,颼颼飛奔,半個更次之後,已見離湖岸不遠的君山。
走了這麼一程,宮天撫已自覺不妙。隻因這等長程神行之術,最要緊的是真氣均勻,越走越見長力。但他到達君山之後,已自覺有點兒氣褐。他明白乃因自己焦慮煩憂過度,複又沒有休息。所謂憂能傷人,於內家好手尤然。大凡久練內家上乘功夫的人,必有攝心定神之術,靈台常年空澈明淨,方始能夠駕馭真氣,有如臂使指之妙,故此憂固然能傷人,對內家好手之損害尤大。宮天撫當然明白此理,但此刻他已不重視一身生死,故此微微一驚之後,複又夷然。
剛剛到達山腳平沙之上,隻見山坡上一條身影,如飛馳來,宮天撫立即站定等候。那條人影來勢神速已極,雖在黑暗中,猶可看出是位梳著官鬟的婦人。
轉眼間那位流著宮鬟的羅刹夫人,馳到宮天撫身前站定,尖聲道:“宮天撫你真是講信義之人,老身已候駕多時。”
宮天撫懶得多言,抽出青玉簫,忽覺身畔少了個日夕形影不離的玉人,心中一陣蠣傷湧上來,按簫唇邊,吹了數聲。這數聲簫音高亢處穿雲裂石,低徊處沉魚落雁。水邊驚起了數隻沙鳥,撲翅貼著湖水飛走,益發加添一種孤淒氣氛。
羅刹夫人側耳而聽,麵上抹過一絲驚疑之色。原來這羅刹夫人孤居數十年,靜中常以音律自慰岑寂,故此總算知音之人。那宮天撫僅僅吹了數聲,她已聽出這宮天撫心中懷有沉重不堪的心事,致令他對這世上一切,都不介意,這可是她的好機會,隻因為他們這等一時無兩的高手拚鬥,心神稍分,便有性命之虞。
宮天撫首先發難,口中喝道:“接招。”青玉簫揮處,化出數點青光,有如一朵梅花,電射而至。羅刹夫人護身魔籃舉處,數響清脆的金玉相擊之聲過處,兩條人影倏分。
宮天撫長長吸一口氣,簫上真力陡增,又是一招“數點梅花”,玉簫顫出七八支簫影,取七竅、點咽喉,還暗戳胸前紫宮穴。羅刹夫人左碗一顫,那支魔籃化為一片烏光,護住前身。兩下兵器一觸,羅刹夫人為之一凜,覺得對方簫上真力太強,右手雲鋤立刻斜砸出去。
好個宮天撫,腕上風雲變幻,難以測度。簫化“鯨鰓湧波”之式,青光暴漲中,簫尖已撤回挑向敵人藥鋤齒尖,跟著已治鋤攻入。這一招是青城派心法,以攻為守,淩厲無匹。
羅刹夫人衷心佩服,顫巍巍喝聲:“好手法。”身形暴退。她使的乃屬上乘移形換位之類的身法,神速異常。但她又料到對方這一招勢蓄未盡,必然跟蹤攻到。故此連換兩個方位,果然第二下才把敵人擺脫。
宮天撫誚聲而笑,冷冷道:“羅刹夫人,你今晚約宮某來作殊死戰,定要一分高下。但宮某卻摸不準你的逃路,未免叫宮某泄氣。”
羅刹夫人怒道:“口舌稱能,算不了好漢,你如謙死得太遲,老身這就送你歸西。”話聲甫畢,藥鋤猛砸下來,同時一團烏光,從身側飛起,護住右肋。
宮天撫自知長力不繼,利於速戰速決。當她藥鋤一起之時,手上青玉簫使出“雲霧不開”之式,架住藥鋤。下麵已騰飛一腿,疾襲敵肋。這一腿乃是公孫先生獨創腿法,防不勝防。腿尖到處,剛好踢著敵人魔籃。宮天撫又驚又喜,驚的是對方名馳天下的魔籃護身十大招的確名不虛傳,能夠揉合在藥鋤招數之中,保護得全身毫無破綻。喜的是他這一腿踢上敵人魔籃,隻要敵人分配在防禦方麵的力量不多,便得吃虧。
宮天撫運力到腳尖,突然一挑,羅刹夫人身形驟歪。宮天撫舌綻春雷,手中玉簫化為“斜風細雨”之式,尋隙侵入,羅刹夫人百般無奈,滴滴溜一轉身,宮天撫的青玉簫已點在她背上。他口中倒下兩字尚未喝出來,已覺出有異。眼光一閃,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敢情那羅刹夫人的護身魔籃,的確具有神鬼莫測之功,她剛才一轉身,不知如何那個魔籃已斜斜背住,是以宮天撫玉簫點下,僅僅點在魔籃之上。
羅刹夫人吃他玉簫一點,刹腳不住,直衝出兩丈之遠,方始轉回身來。可見得宮天撫這一帶,確有斃敵之威力。她轉身之後,沒有立刻撲回來,宮天撫自覺用力太甚,額上發際已見微汗,趕緊地把握機會喘息一下,故此也不進迫。
其實這刻羅刹夫人也在調息運轉體內真氣。隻因她剛才背籃拒敵,其實危險萬分。換了別的經驗豐富的高人,這一招便可將羅刹夫人擊傷。可惜宮天撫戰陣經驗不多,看不出羅刹夫人以後背頂住魔籃時,護身真氣已用不上。以他這種內家好手,隻須全力用足勁一震,必能將對方震得內部重傷。饒他不知,便剛才那股猛勁,也足足叫羅刹夫人吃了一點兒小苦頭,非立刻調元運息不可。
那羅刹夫人大難不死,呼吸數下,已經複原,心中暗暗凜懼起來。對方功力雖然比她尚遜一籌,但勝在招數奇多,俱是天下名門大派的絕藝,每一出手,均蘊莫大威力。這一點最令她應付維艱。換了別人,也許這時就得想法子找台階離開。可是那羅刹夫人天生是死心眼兒,心中雖有凜懼之意,卻無逃走之念。這一恢複常態之後,尖聲一叱,持鋤猛撲過去。
這一趟她小心翼翼,僅盡與敵人拚鬥內力,每一招都不敢使盡,淺嚐輒止。這樣打法,自然穩健得多。宮天撫找不到對方破綻,無法逞險輕進,隻好暫作纏鬥。
但聽鋤風虎虎,震撼人心。隻因她每一招都沒放盡,故此沒有流暢之感。然而羅刹夫人自隱居小東極羅刹宮多年來,一身功力深不可測。是以這一路鋤法施開來,雖有如亂頭粗服,卻不掩國色。
宮天撫手中青玉簫的招數,漂亮瀟灑中,暗蘊莫大威力,確是名山大派那種高華風度。
這時簫上映出一片青光,在那柄藥鋤中飄忽往來,有如野雲孤飛,去留無跡,神妙處難以言詮。但覺他高遠峭拔,清氣盤空,令人生出無法企及之感,已隱隱流露出一代宗匠的氣派。
戰了大半個時辰,宮天撫自覺難以為繼,但又不肯退走。羅刹夫人在內力方麵占了上風,越戰越勇,迫得宮天撫節節後退。霎時宮天撫雄心陡起,覺得自己輸得太以不值,雖死也難瞑目,登時想出計較。
要知宮天撫一生孤傲,視天下之士如無物,今宵之戰,因受情場巨變影響,以致功力減弱。在這種情形下輸了,如何肯甘心?他為了要真真實實以本身功夫和羅刹夫人決一死戰,則非另訂日期不可。這麼一想之後,便不肯隨便輕生,逃走之念油然而生。這個聰明絕頂的美書生忖情度勢,已知自己想走須以何法。
羅刹夫人占了上風,一招一式使得順手之極。猛覺對方簫上內力陡增,踏奇門搶鋒力圖反攻,暗笑對方計窮智細,竟然拚盡餘力,圖挽頹勢。這種打法,最多不過十招,便會力竭。於是她改功為守,仗著魔籃護身之功特強,靜候對方耗盡力氣之後,才一舉成擒。
宮天撫趁對方壓力稍輕之際,暗中探手入囊,摸出一樣東西。要知他一生不用暗器,故此囊中連普通常見的鋼鏢,也沒有一支在身。宮天撫料定羅利夫人一定因他脾性高傲,因而認定他不會使用暗器。是以他脫身之計,瑞在這一點,但囊中適好連碎銀也沒有,僅僅摸到一粒鴿卵大的硬物,正好趨手作暗器擊敵。當下不逞細想此物是什麼,疾取出來。
宮天撫簫上運足真力,平刺出去。羅刹夫人見他簫勢和緩,看來生似甚慢,其實卻極是迅速。知道這一招內蘊玄機,不可硬敵,撤身閃開。宮天撫正要她如此,右手一抬,那顆鴿卵般大的東西脫手而出,剛剛離手,猛覺冷熱懸殊。適才那件東西在手,遍體清涼,心定神閑,但出手之後,心中登時湧起一陣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