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鈺之卻鼓勵他說：“你放心，最大的方家不買，還有第二的慕家、第三的陳家，以及旁的那些小家小戶，這個村裏炒茶的人那麼多，我們總能找到一家願意長期訂炭的。”
不錯，陸鈺之正是想通過這種長期訂購的方式，來穩定家裏的收入來源。
而且臨近冬日，家裏要是沒有一筆存款，連年都沒辦法過。
陸鈺之提到的慕家也是下湄村有名的製茶世家。
不同的是，方家做的是官府生意，每年都會出一大批貢茶，既有名又有利。
而慕家接觸的多是一些山西客、徽州客，從這些商客的手中獲取暴利。
慕家就坐落在村北，是青磚碧瓦的大戶人家，大門前有兩尊巍然蹲踞的大石獅，彰顯著主人家的豪富。
陸鈺之和陸敬之剛走過去，正準備上去敲門，就看到兩個少女從另一邊走了過來。
落在後麵的的少女梳著丫鬟髻，前麵的少女則一身玲瓏翠綠長裙，美目流盼，秀雅絕俗，舉手投足隻見有一股輕靈之氣。
這位衣著富貴的少女名叫慕依雲，是慕府的大小姐。
她剛在集市上轉了一圈回來，迎麵就碰到了對麵的陸家姐弟。
弟弟穿著烏黑的短褂和長褲，鞋底沾滿了泥土，像是走了很遠的路，再看他的臉，黑的跟他木炭一樣。
姐姐的臉較幹淨些，臉上雖然沒有擦粉，還是能看出雋秀可人的五官，隻不過身上的衣服也是縫縫補補的，顏色好不一致。
慕依雲看見兩人，心裏莫名湧起一陣同情，走過去問他們：“你們在這裏做什麼？”
她的麵色和聲音都有一種說不盡的輕盈溫柔。
陸鈺之回道：“我們是來賣炭的，今天就是想過來問問，慕家是否需要訂炭。”頓了一會兒她又問：“姑娘是慕家的人嗎？”
慕依雲道了句“是”，隨後拉了拉身後的人，問：“綠衣，柴房可還有炭？”
“有的。”站在她身後的丫鬟綠衣說。
慕依雲卻微蹙眉頭，旋即又鬆開：“入秋了，天也涼了，也該讓爹爹多備點炭。你回去跟周五爺說，讓他們每天都送幾擔炭過來，就說是我安排的。”
說完，她便扭身走進了慕家，如一片輕盈的羽毛飄進富麗的宅院。
好一會兒，陸敬之才回過神來：“阿姐，我們是不是……成功了？”
陸鈺之追隨著慕依雲的身影，在拐角處消失後，視線落向慕家那塊金邊黑字的牌匾。
她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沒錯，這個冬天我們家終於有著落了。”
沒過多久，慕府的大門走出一個家丁，站在門口朝他們大喊：“大小姐吩咐的就是你們吧，趕快把炭送進來。”
陸鈺之和陸敬之踏上五六層石階，正要進門時，就聽到那家丁高聲喊道：“抬腳——”
不夠長的四隻小腿隻能高高抬起，越過一道一尺高的門檻。
進了大門後，是一個幽深的庭院，一口泛著綠光的淺池靜靜地躺在庭院中央，給枯黃深秋平添了一股綠意。
陸鈺之卻鼓勵他說：“你放心，最大的方家不買，還有第二的慕家、第三的陳家，以及旁的那些小家小戶，這個村裏炒茶的人那麼多，我們總能找到一家願意長期訂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