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範文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隻好先把工匠們遣散。
本來起新房是一件喜慶的事情,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不歡而散。
陸家後院那塊地準備到一半,裏正撂下的話就在那裏,誰也不敢繼續動工。
陸範文坐在家裏愁啊愁,不知該如何是好。
晚飯後,安之悶聲不響的坐了好久,才開口對陸家人說:“那房子……我不住,就睡柴房。”
陸鈺之卻不肯吃這個啞巴虧。
“我們不能被他們這樣欺壓下去,不然他們以為我們陸家好欺負,回回都來占我們便宜!”
陸範文沒想到這個女兒這麼強勢,跟以往的柔弱賢淑判若兩人。
但他更明白人善被人欺的道理,問她:“你可有什麼法子?”
陸鈺之道:“我總覺得那塊地有蹊蹺,我們必須盡快搞清楚!不如這樣,爹,你去一趟鄔伯伯家,向他打聽朱家的情況。他常常給村裏人撐筏,肯定聽說過不少事情。我和敬之就留在家裏觀察朱家的動靜,順便檢查那塊地有什麼問題。”
陸範文讚同女兒的想法,當下便提了兩碗大骨湯前往鄔伯伯家。
而陸鈺之正要忙起來的時候,袖子忽然被抓住。
她低頭一看,隻見安之用手扯著她的袖子一角,小聲問:“那我呢?”
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安之也想出一份力,但是——
“安之可別忘了,今天還要給慕家送炭呢!你等我一下,我把那些大骨湯給你裝起來帶到山上。”
安之這才鬆開手,低下頭去,臉上神色難辨。
快要中午的時候,陸範文才從鄔伯伯家趕回來。
他沒打聽到那塊地有什麼問題,卻聽說了不少關於朱家的閑言碎語,還有一件特別怪異的事情。
“那朱大江膝下沒有兒女,但有一個侄女,因為她父母早逝,就被朱大江收養。不過聽說朱大江的媳婦不喜歡那個侄女,對她極為嚴苛,經常打罵。後來有一天,朱大江忽然把那侄女送走了,自己說的是轉給別的親戚養去了,但有很多人說是賣給了城裏的青樓……”
一大竄說完後,陸範文喝了一杯水潤了潤喉。
但陸鈺之卻不覺得有什麼好奇怪的,在這個時代小孩、媳婦被打罵是司空見慣的事,就算是把人賣出去也不會犯法。
好一會兒,陸範文才問:“朱家那邊呢?”
陸鈺之搖了搖頭:“我在家的時候,沒看到朱家那邊有什麼動靜……”
陸範文不禁納悶起來:“這塊地是不是本來就沒有問題,隻是朱家就想占著它,不給我們用呢?”
陸鈺之卻說:“不急,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我們姑且等等。”
話雖這樣說,但陸鈺之心頭總覺得有些怪異,似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而且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以至於到了晚上,她躺在炕上翻來覆去,總是難以入眠。
好不容易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卻做了一個很詭異的夢。
夢裏有一個嬌小的白身在黑暗中飄蕩,用一種悲戚的聲音對她喊著:“救救我……救救我……”
陸範文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隻好先把工匠們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