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怕孩子們淋出毛病來,就讓他們到茶園的工房裏避雨。
那些采茶的小夥們難得休息,都席地而坐,或者說著玩笑,或者靠牆酣睡。
陳氏叫人拿了一件禦寒的衣服,手中捂著一杯熱茶,斜斜地靠坐在廊下休息。
還是那個女孩,就站在屋簷下,望著大雨一臉惆悵。
陸鈺之隻是有些擔心在山上燒炭的安之,陳氏並不知情,反而對她愈發好奇起來。
過了半晌,雨越下越大,陸鈺之幹脆找了一張小竹凳,用手沾濕地上的水,在地上畫著。
快點……陸鈺之想著。
沒多久,陳氏端著茶盞,朝她走了過去:“在寫什麼?”
陸鈺之抬起頭,卻說:“嗯——隨便畫著玩的。”然後把地上的字跡粗略抹了抹,站起身來。
這樣半遮半掩的舉動,令陳氏產生了一絲好奇。
她湊過身去,看到了幾個沒有抹去的字:水光瀲豔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她笑了笑,問:“嗬嗬,這是誰的詩?”
陸鈺之微紅著臉,垂首一旁:“隨心寫的。”但事實是她偷偷用了不同時代的作品。
陳氏本以為她不過是會寫幾個字,沒想到還會作詩,驚詫的問:“你從哪裏學的作詩?”
陸鈺之答道:“家父時常自己作詩,聽得多了,也便學了些皮毛。”
事實上,原主跟陸範文學過不少詩句,但還達不到作詩那麼高的水平。
“哦?”這一片除了聞名遠近的林庭先生,陳氏不知道還有哪位先生如此厲害,便問,“你父親是哪位先生,住在何處?”
陸鈺之如實回答:“家父就住在下湄村,不足為外人道也。”
陳氏笑了笑:“嗬嗬,咱們下湄村還真是臥虎藏龍啊……”
陸鈺之眉眼一低,不再說話,雖然她很想問陪讀的事情,但總覺得這個周氏有很強的控製欲,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掌控在手中一樣,所以她還是表現出乖巧聽話的一麵比較好。
就在此時,暴雨驟停,日光從雲霧中透出來。
“夫人,天晴了,我該上山了。”陸鈺之說完,便彎了下腰,轉身朝山上走去。
陳氏端著茶盞,在原地站了半晌,心裏越發對這個孩子有好感。
到了晚上,陳氏從賬房裏找到了她的名字,陸鈺之,是五日前從下湄村集市上招來的茶工。
陳氏盯著名冊看了良久,忽然一抬手,將賬房管事招了過來。
“明天把這孩子帶過來,換身體麵的衣服,以後讓她跟著依雲。”
陸鈺之第二日去茶山的時候,就被一個麵生的管事帶到了茶場裏。
管事問她說:“夫人讓你給大小姐做伴讀,你可願意?”
陸鈺之若無其事地笑著:“當然,能陪大小姐讀書,我很樂意。”
當她從管事手中接過一身幹淨的衣裳時,輕柔的觸感終於讓她有了一絲真切感。
果然成功了!
她之所以有意無意的在陳氏麵前晃悠,還故意寫詩給她看,就是為了引起陳氏的注意,沒想到陳氏真的上鉤了。
陳氏怕孩子們淋出毛病來,就讓他們到茶園的工房裏避雨。
那些采茶的小夥們難得休息,都席地而坐,或者說著玩笑,或者靠牆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