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範文這才重新坐下來，撿起水煙袋一個勁的抽，不一會兒便煙雲繚繞。
傍晚時分，陸鈺之和安之回到家，就看到在院中吞雲吐霧的陸範文。
兩人照常打過招呼，卻見他臉色並不似平日那般和藹。
陸鈺之問：“爹，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一籌莫展的……”
陸範文抬起一張老氣橫秋的臉，打量了他們許久，直到他們都奇怪得麵麵相覷，才道：“村裏人都在傳，你們常去城裏幽會，此事是真的嗎？”
陸鈺之忙道：“爹，沒有那樣的事。”
本來她和安之已說好，陸範文不問的話，他們就不主動說，要是問起來，才如實回答。
安之半垂眸子，點點頭。
陸範文忽然帶了些許怒意：“無風不起浪，你們要是真沒什麼，外麵怎麼會傳出那些流言蜚語？”
陸鈺之不慌不忙地解釋：“當時是我看戲看累了，才讓安之帶我去客棧休息的，但期間我們並沒有在同一個房間裏，客棧裏的小二都可以作證。”
陸範文抽了一口水煙袋，緩緩放下，沒有說話。
他不開口，陸鈺之和安之也不敢先動，空氣漸漸凝固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陸範文才吐盡嘴裏的煙，緩道：“安之，鈺之因你名聲損毀，你身為一個男人，不用我來告訴你怎麼做吧？”
陸鈺之心下一驚，沒料到陸範文開口竟是這一句，雖然他說得很委婉，但那個意思分明是……
“陸伯伯，我知道，我會對鈺之負責的，請陸伯伯相信我。”安之一字一句地說，每個字音都咬得十分肯定。
“好！我把鈺之交給你，不求你有多少聘禮，隻希望你能好好待她，不讓她受半點委屈，能做到麼？”
“能！我一定會待她好的。”
“安之，爹……”他們說的比唱的還快，陸鈺之幾乎找不到開口的機會。
“鈺之，你的生辰是九月初，到時候行完及笄禮，就找個媒人來定婚期吧！”
哈？陸鈺之幾乎跳了起來。
這……發展也太迅猛了吧？
安之在一旁，望著陸鈺之，情不自禁地揚起嘴角。
這樣也好，起初他還擔心，以後他要離開的話，她會放不下家人，但成親之後就不一樣了。
當天，不管陸鈺之尋什麼借口，陸範文都無動於衷，堅持要她嫁給安之。
陸範文苦口婆心地說：“安之這個人老成實在，不油嘴滑舌，又很能幹，很有爹當年的風範！還有，別以為我不知道，村裏很多小姑娘都喜歡他，可他一個正眼也沒看過別人，唯獨對你用心，爹不會看錯人的。”
陸鈺之扶額：“爹，不是這個問題，而是我還沒想好……”
“等你想好要等到什麼時候？你現在都十五了，若是當初咱們家沒出事，還在分水關的話，你也該嫁給柳家的三公子，住進朱門繡戶，何苦在這裏因為流言而被迫嫁與一個農戶小子？”
在陸範文心裏，安之人雖好，但終究是個沒有身份的人，那麼好的女兒嫁給他，真是太委屈了！
陸範文這才重新坐下來，撿起水煙袋一個勁的抽，不一會兒便煙雲繚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