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鈺之解釋道：“我是來找敬之的，想著反正要過來，就順便捎了些吃的給你們。”
“找他做什麼？”
“草堂先生已經醒過來了，我想讓敬之這幾天請個假，上山看看他，而且我聽說草堂那裏接收了很多災民，肯定很缺人手，這會兒讓敬之過去，說不定還能幫上忙。”
聞言，陸範文點頭道：“草堂先生於敬之有恩，是應該好好感謝他。你明天先帶敬之過去，工地這邊就不讓敬之來了，最好是讓敬之留在山裏照顧先生。等這事之後，我再親自上山謝謝他。”
……
草堂接濟的災民不少，住滿了學生們的宿舍。
後院這裏，陸鈺之和陸敬之在與草堂先生說話期間，外頭一直吵吵嚷嚷的，無一時安靜。
最後，草堂先生對陸敬之道：“你來了也好，我還在病中，無法出去幫忙，奈何這裏災民甚多，樂禪寺留下來的和尚根本不夠用，你留在這裏，幫忙上山砍柴、煮粥發糧也好，這樣我也能安心修誌。”
陸敬之便留在了草堂。
陸鈺之告別草堂先生離開時，看到沒有地方居住、隻能蜷縮在廊簷下麵的災民們，忍不住紅了眼眶。
“施主。”
擦了擦眼角，陸鈺之循聲望去，見到了靜立在不遠處的空智大師，許是多日操勞，他比之前形銷骨立了不少。
“大師是來看草堂先生的嗎？”
空智大師搖搖頭：“老衲是受草堂之托，來念經超度亡靈的。”
陸鈺之啞然，心中那種悲戚更加泛濫。
空智大師凝視著她臉上的悲憫，念了一聲“阿彌陀佛”，然後問：“施主要一道來麼？”
陸鈺之點頭應下，便跟他一起往前麵的學堂走去。
因為是在草堂，空智大師便簡化了超度儀式，但在場的每個人都心向虔誠，簡陋的學堂一如聖地。
儀式結束後，陸鈺之向空智大師告別，本是說了一句感謝的話，卻聽他長長歎了口氣：“眾生皆苦，而我竟無能為力。”
盡管自己的心情同樣沉重，陸鈺之還是勸慰道：“大師何必內疚至此，天災無法避免，您已經盡力了。”
“可是……”空智大師深鎖眉頭，似是猶豫了片刻，終是道：“不瞞施主，樂禪寺的粥飯支撐不了多久，而且整個清河縣裏，有餘糧的人家也已經不多了……”
“啊？！”陸鈺之驚了一下，“這麼說，不出幾日，樂禪寺和草堂都將無米應急？”那樣的話，那些災民該何去何從？
“正是如此啊……”
陸鈺之思忖片刻，問：“空智大師，能不能到鄰鎮調運糧食過來呢？”
“老衲也是這麼想的，奈何樂禪寺貧寒，沒有餘資能夠從外麵買糧食回來。”
“這……”
陸鈺之一時語塞，或許眼下隻能等朝廷下撥錢糧賑災了吧……
不知過了多久，空智大師忽然道：“其實眼前還有一條路可走，隻是太萬不得已……山下的赤沙村有一個茶商，這兩年茶葉生意做得好，家財頗豐，一直想要擴大家產。他去年就托人向我捎信，說是要買樂禪寺邊的茶山，但茶山是前人留下來的，我便沒有答應，如今，我倒想把兩澗的茶山賣給他，以解燃眉之急。”
陸鈺之解釋道：“我是來找敬之的，想著反正要過來，就順便捎了些吃的給你們。”
“找他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