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不得不提醒他:“你是知縣,不坐鎮縣衙?”言下之意卻把他比喻成一尊大佛。
“知道知道!”上官淵略顯不耐煩,繼而嘿嘿一笑,“我早就想好了,我把你提為典史,你替我坐鎮就行。再說了,這些彎彎繞繞的文書,看得我腦殼疼,還是舞刀弄槍那一類幹起來比較輕鬆……”
安之不置可否,也是因為理解他的個性,才允許他說出如此不負責任的話。
上官淵絮絮叨叨了一陣,強行道:“行了,這事兒就這麼定了!”須臾便跑出去叫人備馬。
陸鈺之目光追隨著他離去的背影,不禁佩服。
倒真是一個瀟灑的人。
……
幽深的街巷裏,一個歹徒手腳大張地擋在巷子中間,截住了麵前一個賣唱的年輕女子。
“放開我!”賣唱女子掙紮著,手上拿著一柄月琴,不斷地敲打在他身上。
就在歹徒胡攪蠻纏之時,突然從旁邊竄出一個身穿長褂的體麵大官人,那歹徒一見到他,急忙拔腿便跑。
賣唱女子謝過那位大官人後,正欲離開,卻被對方攔住了。
大官人身子瘦長,幹癟的臉上浮起一絲淺笑,說話間,下巴處的山羊胡子一抖一抖的。
“小娘子莫驚慌,我姓孟,是一個郎中,那個歹徒已經被我趕走了。敢問小娘子芳齡多少?瞧著恁的標誌。”
賣唱女子察覺到危險,慌慌張張地往後退。
孟遠緊跟著挨過去,嬉笑著說:“小娘子家在城裏哪廂?還是讓我送小娘子回去吧!要是不嫌棄的話,還請留我在家中稍息片刻。”
說著,他從衣袖裏取出一塊銀錠子,還用胳膊去摟那女子的細腰。
“別碰我!我不是娼女!”賣唱女子奮力地把他推開。
孟遠還想欺上去,突然聽到一陣馬靴的哢嗒聲,警戒地鬆開了手。
賣唱女子掙脫束縛後,急忙整理好衣裙,朝過來的官差瞥了一眼,便一聲不吭的逃走了。
那個官差正是上官淵,他一身紫蟒袍,頭上端正一頂金玉冠,腳底踩著銀鉤馬靴,威嚴赫赫。
以至於孟遠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心裏狠狠驚了一下。
孟遠尷尬的望著上官淵,故意罵了一聲:“該死的娼妓!”
上官淵斜眼打量著孟遠。
他剛踏出衙門,就聽到不遠處傳來的驚呼聲,循著聲音趕過來時,看到一個企圖輕薄弱女子的登徒子。
而那女子一聲不吭地離開,許是害怕官匪一家,畢竟這種事情近日來時常發生。
上官淵悶自生氣,皺著眉頭問:“你是何人?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在下姓孟名遠,是個郎中。剛才我看見一個歹徒正糾纏那個女子,便喝退了他,結果那女子卻來勾搭我,我才明白她是個娼妓。她抓住我的衣服,死皮賴臉地要訛我的錢,幸好這位官爺及時趕到,那女子才抽身逃去。”
上官淵冷笑一聲,道:“原來是孟大夫,有人正要見你呢,跟我到縣衙走一趟吧!”
安之不得不提醒他:“你是知縣,不坐鎮縣衙?”言下之意卻把他比喻成一尊大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