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良狠狠的朝肚子裏灌了幾口酒,陷入了深深的自責當中。
他愧對鍾朔,鍾朔一個人含辛茹苦的把他養大,他後來入贅到淩豔家,淩豔嫌棄鍾朔,導致他都不敢回來。
他恨自己沒出息,可又有什麼辦法呢,女兒正在念高中,他必須為女兒著想。
當年,我去申滬市打工,結識了淩豔,她是有錢人家的女兒,我在她麵前一直很自卑,後來在淩豔家裏的幫助下,找到了一份還算不錯的工作,穩定下來之後便結婚了,當時我都沒敢告訴她我家裏的情況。
婚後,她一直說要來安陽看看,我最後實在沒辦法了,就帶她回來了,可他一看到城中村,一看到我爸那個小小的藥鋪,當時就生氣了,當天就回了申滬。
再後來,有了女兒,我苦苦請求之下,她每年都肯跟我回一趟老家,可最近幾年,她連過年都不願意回來了,要不是今年淩珊堅持要回家看看她爺爺,恐怕今年……我們也回不來。
鍾良在跟楚夜傾訴,有時候人太窮了,就會產生自卑心理,愈發的根深蒂固。
而鍾良,這種自卑在他心裏已經存在了十多年,所以今天,即便他知道這根本就是淩豔的錯,也不敢說她半句不是。
楚夜問道:淩豔家……很有錢嗎?
鍾良道:她家在申滬有個小廠,一年有五十多萬的收入。
這樣的收入,放在安陽的確算是高收入,但在申滬那樣的沿海發達城市,也就一個中等水平。
楚夜道:鍾叔叔,我知道人微言輕,你以前在淩家沒有話語權,可現在不一樣了啊,鍾爺爺有這麼大一個藥堂,你跟淩……淩阿姨也算門當戶對了,以後……不必在那麼畏首畏尾了。
鍾良道:我剛開始也是這麼想的,可是……拿著你贈送的東西,我實在沒有底氣啊!
楚夜道:房子雖然是我建的,可畢竟鍾爺爺才是藥堂的中流砥柱,我雖然把房子給了他,可我畢竟還是藥堂的股東,賺了錢是要分紅的,按照藥堂如今的生意來看,我是絕對不會虧的。
那些大醫院,年收入都是以億為單位,濟世堂如今的生意,比得上一家小型醫院了,如果把藥價調至一般水平的話,年入百萬都不是問題。
不過,鍾朔這一輩子的心願都隻是懸壺濟世,藥堂的藥價都低於一般水平,藥堂開業不到半年,總收入隻有幾十萬,除去員工的工資,日常開銷,隻剩二十幾萬了。
不過這也足夠多了,而且藥堂的潛力很大,將來很可能開分店,到時候年收入,絕對比淩豔家要高!
淩豔嫌貧愛富,一旦鍾朔的年收入超過他們家,淩豔絕不敢再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對鍾良。
但杜小玥說的沒錯,不能要藥堂的產權過戶給淩豔,否則以淩豔的性格,絕對能搞垮藥堂。
鍾良心裏始終有個結,就是藥堂不是真正屬於鍾朔的,所以他沒有足夠的底氣。
他一杯一杯的喝著酒,在宣泄自己心中的苦悶。
藥堂裏,孫亦如等人在勸慰鍾朔,秦淑蘭則去廚房忙活了,眼看就要中午了,還是得做飯吃。
客廳裏,鍾淩珊在勸她媽,可是她媽性格不好,哪兒會聽她勸,總是罵罵咧咧的,搞得鍾淩珊一個勁兒的哭,旁人更不好去插嘴說些什麼。
廚房裏,秦淑蘭聽到鍾淩珊的哭聲,歎息道:也是難為這孩子了。
沈佑國道:是啊,大人吵架,最難受的就是孩子了,她們罵不敢罵,打不敢打,勸又勸不住。
秦淑蘭道:小楚去跟鍾大夫的兒子談了,希望他回來的時候,能站出來說兩句吧,咱還是別多管了,清官難斷家務事,做飯吧。
……
臨近中午的時候,鍾良已經有些醉意了,楚夜便帶著他往藥堂走,剛到城中村,突然一排豪華的汽車,轉入城中村的小道裏。
最前麵的,是一輛白色蘭博基尼,四百多萬,後麵還有一輛法拉利,幾輛奔馳寶馬。
楚夜站在路邊讓開,等他們先過,心想著這是誰家的親戚,居然這麼有錢?
在他的記憶力,城中村可沒人有這麼有錢的親戚朋友,自己倒是有,可徐龍霄就在藥堂裏啊!
忽而,那白色的蘭博基尼停在了楚夜麵前,車窗緩緩停下,從裏麵探出一個腦袋,一張可愛的臉上滿是笑容。
小哥哥,好久不見哦!
楚夜當時就愣住了,半響才驚訝道:是……是你?
這女孩是賀玉潔。
賀玉潔有些苦惱道:小哥哥,你們這裏也太難找了吧,我們饒了好久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