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畫麵的點睛之筆在小女施主。
她動,整幅畫便動,她靜,整幅畫便靜。
她呼吸便同呼吸。
“再見。”
不知道是對誰說的。
隻是聽到的兩個人心同時一揪。
都知道是對自己說的。
小女施主轉身走了,沒有經過緣空,也沒有經過那個高大之人。
從另一邊出的,進了草叢,一下就消失不見。
消失不見的那一刻,兩個人同時朝那個方向追了過去。
緣空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追,明明前麵就說好了是來道別的。
所以在進草叢前,他停了下來。
他不應該追。
他回到古樹下,打坐,敲起木魚。
敲木魚就聽不見其他聲音。
“小丫頭,真的……不要大哥哥了嗎?”霍安南停了下來,看著前麵並沒有打算停下來的人兒,聲音顫抖著問。
“對不起,我沒有來救你。”天知道當他知道小丫頭竟然被關了兩天,他是怎樣的心情。
他沒有想到小丫頭她爹竟然會做得這樣絕,他以為放小丫頭回家了,就好了。
他又想錯了,若不是有人來救出了她,那他現在哪裏還見得到小丫頭。
小丫頭的心死了,他不用看就知道。
死得連他都不要了。
“不要丟下大哥哥好不好,沒有你,大哥哥怎麼活啊?”霍安南眼淚流了下來,他想象不了沒有小丫頭的日子,他根本想象不了。
一切都沒有了意義,好像活著也沒有了意義。
他就是為小丫頭一個人而活的,他好像天生就是如此。
沒遇到小丫頭之前,他感覺他的世界都是灰的,他也幾乎很少笑過,總覺得缺了什麼,直到小丫頭落到他懷中,心裏空缺的就被填滿了。
慢慢的整顆心都被捂熱,暖暖的,他從未有過的滿足。
可現在,心又空了。
讓他完全承受不了這個失去,他被小丫頭慣得離不了她了,好像離開就會死掉。
小丫頭還是沒有停下腳步,消失在雜草叢中。
霍安南這麼高,高得都超過雜草一大截,都看不到小丫頭的人。
他蹲了下來,站著頭暈,張開手心,一顆燒焦的紅星徽章,不管流多少眼淚在上麵都洗不幹淨燒焦的痕跡。
用手搓也搓不幹淨。
小丫頭不要紅星了,也不要他了。
他也跟紅星徽章一樣,內心被灼出傷痕,灼得遍體鱗傷。
“很痛吧?”霍安南撫著手心裏的紅星徽章,眼淚澆在上麵,好像是要澆熄上麵的火。
“如果我也拋下你呢?”霍安南拿衣袖擦了擦紅星徽章,握回手心,隨意朝著一個方向猛的擲了出去,瞬間消失不見。
他整個人無力的躺倒在雜草叢裏,壓倒一片,現出一方天空,剛好是他一個人的大小。
他就這麼大,在這個世上,隻占這樣小小的一片天空,小丫頭比他更小,卻好像都容不下他們。
他想為小丫頭撐起一片天,為她遮風擋雨,卻總是力不從心,讓她淋到雨。
每次都是瓢潑之勢。
是他太弱了。
霍安南疲憊的閉上眼睛,隻想昏睡過去,心太痛了,他受不了。
整個畫麵的點睛之筆在小女施主。
她動,整幅畫便動,她靜,整幅畫便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