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在金象締頭頂的銅鈴突然鈴音大作,鈴聲密集,如狂風聚雨,又像是戰金鼓號鳴。道士持幡立於風中,身上清光流轉,安如磐石,而那懸在空中的銅鈴同樣的有一圈青色光韻擴散。
躲在屋內的人耳中聽到道士的一聲大喝:“何方妖怪。”緊接著便又是一道清靈的女音響起:“道真,你追殺我十三年,還不認得我的法術嗎?”
屋內的人大多渾身顫抖,剛剛那一刹那間烏風陡暗,飛沙走的場景讓他們極為恐懼。耳中聽到那女聲心中都猜測這一定是又出現的妖怪了。然而卻並沒有聽到道士的話,耳中隻有呼嘯的風聲,細小的沙石打在窗門上沙沙做響,讓他更加不敢開門開窗去看,一個個死死的頂著門窗,心中祈禱著那個名叫道真的道士一定不要輸。
仿佛已經過了許久,外麵的風聲聚停,原本喧囂的天地突然安靜下來,過了一陣了子才有人敢打開一線窗朝外麵看去,隻見外麵早已經日朗風靜,那道士與及那小蛇妖早已經消失了。
地上隻有一標殘破的幡躺在那裏,沙石在屋簷下積下了厚厚的一層。
眾人麵麵相窺,不明白道士到底贏了還是輸了。一個個害怕妖怪再來,一連幾天都不敢離村下地幹活,一連過了好些天都沒有什麼異常,才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從此之後,這個小村子中多了一項傳說,一個道士除金蛇妖的傳說。
金象締昏頭轉向,隻覺得天地都在翻轉,當感覺好了一些後,重新睜開眼時,應入眼中的是一張人臉。靠的很近,清靈的眼睛,淡淡的眉毛,挺秀的鼻子,淡紅的嘴唇,同時又有一縷清香索繞。
他還沒有反應過是怎麼回事,眼中就多了根玉白的手指,他想也不想一口就咬了過去。
在一個清幽的山穀小溪邊上,有一塊被雨水衝刷潔靜的玉白石頭,玉石上坐著一個身穿青綠裙子的少女,潔白小巧的雙足浸入溪水中,任水流親吻。隻是右手手指上卻有一條金蛇纏繞,指尖被那條小金蛇咬在嘴裏。
她眼中含笑,任由那條小金蛇緊緊的咬著。
金象締剛剛才在生死一線,還沒有搞清楚是什麼狀況,發現有一根手指點向自己的頭時,條件反射的就咬了過去,尖尖的牙齒咬入她的皮肉中,將自己身上毒液一股腦的注入。
“喲,小家夥火氣還不小啊。”
聲音很清甜,這是金象締的第一感覺。毒液已經注完,他才發現自己似乎已經脫離了危險,那個可怕的道士已經不在了,這裏也不再是那個村子。
鬆口,纏著那玉手的身體朝地上掉去,卻被她另一隻手接住了。
金象締卷縮成一卷,再抬頭看去,卻見她已經將自己剛剛咬過的那根食指含/入了嘴裏,從嘴唇的動靜來看,顯然是在吸食。
“真香,真甜。”她眼中笑滋滋的說道。
“怎麼會沒事,她怎麼還會笑。”金象締大惑不解,可接下來的她的話卻讓他恐懼起來,渾身顫抖。
“毒液這麼香甜,你的肉肯定也很香很甜,我把你吃了好不好。”她笑盈盈的說著,說完還用小巧舌頭舔了舔嘴唇。金象締聽了這話突然醒悟了來,小聲的問道:“你是丹頂鶴?”他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有些顫抖了。
“唔,算是吧。”少女歪著頭思索了一下回答道,這個回答讓金象締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在他的認知當中,隻有丹頂鶴才不怕自己的毒液,還總想著吃自己。
“小家夥,我吃了你好不好。”
金象締聽著她那清靈帶著香甜的聲音,卻覺得那是世界上最可怕的聲音。丹頂鶴是他的天敵,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以為自己已經不再懼怕丹頂鶴,可是當再次遇上時,他才發現這種天然的恐懼感並沒有消除。
“我,我還小,不經吃……”
少女微微一愣,隨之哈哈的笑起來,眼眯成了一條縫。但是金象締卻隻是盯著她的嘴巴、舌頭、牙齒在看。在他的眼中,那淡紅的嘴唇和那小巧的舌頭都是被鮮血染紅的,還有那一排潔白而細密的牙齒,一定咬死過很多和自己一樣落入她手中的蛇。
她笑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停下來。
“嘻嘻,笑死我。哈哈……你說的對,你是有點小,一口,兩口,三口就沒有了。”她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比劃著。金象締卻在她每比劃一下時就覺得得全身冰寒,被她所指過的一處身體就像是被切了一刀。
“唔,你說的對,不經吃,那就養肥了再吃。”說完,她突然在青綠裙衣上抽出一根青色絲線,纏在金象締的額頭,說道:“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