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大周國師(1 / 2)

更新時間:2011-11-16

天色在金象締不注意間已經暗淡了下來,金象締穿梭在山林之中,騰飛在樹枝葉梢之間。

翻過一座又一座山,才發現那大喝聲雖然清晰,卻是在極遠處。終於在一座山巔,他停了下來。隻見遠方的天空之中有著一片霞光豔豔,將一片天空映照的纖毫畢現。那光亮透過無盡的虛空,照到金象締身上來,映射出他那已經沒有鱗片且傷痕累累的背部。鮮血結成了黑殼,額頭金鱗開裂,背上一道傷口觸目驚心。

他蜷在山頂一顆最高的的樹枝上,一動不動的看著。看著那極遠處的虛空上演的一場無聲戰鬥,或者可以說那不是一場戰鬥,而像是一場講道。天空之中一個聖潔的女子站在那裏,手托玉靜瓶,眉點朱砂,身穿潔白的道袍,身上籠罩著五彩光霞,而她旁邊則站著一個青衣女子。整個天地仿佛是以那聖潔女子為中心。

而她所在的那方天地中的一座山頂上,隱隱間,有一人端坐在那裏,仿佛正凝視靜聽著。確切的說是有一隻猿猴坐在那裏。他這一坐就是三天,金象締也就在這山頂上看了三天,不言不動。直到那猿猴突然騰空而起,來到那聖潔的女子身邊,姿態極其溫訓,那聖潔女子撫了撫猿猴的後腦,轉身離去,那漫天霞彩在那女子轉身之間瞬間斂去,天地重歸黑暗,在天地黑下去的那一刻,金象締的眼中卻停留著那猿猴溫順的跟在她腳下的影象。

烙在心底,刻在靈魂,永不磨滅。

金象締不知道這是怎麼了,他突然之間蒙了。一切都如幻象,不真不實。

“這是怎麼了?”金象締抬頭看著空寂的夜空,心中吼問著。

沒有人回答他,黑暗之中唯有風在嗚咽。

空寂的夜空,與慧言死的那一晚一樣。這一次,或許智通也死了。金象締的心中,智通即使是死也不會那樣的。

“那不是智通師兄,那不是智通師兄……”金象締心中這般想著,以至於他連青衣也站在那個女子身邊都忽略了。

黑夜過去,天地從不曾變化過。而金象締仿佛再次回到了當年從深山之中出來,朝人間穿行想要學習人間文字的歲月。一路向西,方向與那個聖潔女子轉身離去的方向一樣。

幾天過去了,他突然發現自己根本就回想不起那女子的相貌,隻知道她籠罩在漫天霞光之中,聖潔非凡,而長相竟似根本就不曾看清楚過。

又是幾天過去,他發現自己隻記得那一片霞光了,別的再也想不起來。他不知道是自己的問題,還是對方施了法術,讓人無法記住。

山中無歲月,一眼過春秋。

金象締在茂林之間穿行,困時觀想靈台,醒時翻山越嶺。

他沒有發現自己的法力每天都濃鬱幾分,而靈台越來越清明,那座巍峨的雪山越來越清晰,不再像以前見到那樣在極其遙遠的天邊,而是就在眼前,無比的真實。

春去秋來,冬雪紛飛,夏花燦爛。

金象締並不知道方寸山的真正地方,他隻知道方向,知道方寸山在極遠的西牛賀州。

過人間城池,幻化成人。渡河,渡江,漂洋過海。

一路上自然遇上了許多凶險,正如慧言當初所說,隻要金象締小心行事,有那張星空符在應當能化解凶險。更何況此時金象締靈台之中還有一張魔猿靈符,一般的人間除妖道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而且以他現在的狀態,極少有道士能感應到他身上的妖氣。

一座廢棄的佛寺古刹之中,正坐著十多個人。分成數拔,其中就有金象締,他坐在最裏麵,一身粗布衣纖塵不染,雖然穿著極為普通,卻隱隱有一股出塵的感覺。

這些人都是被大雨阻在這裏,金象締耳中聽著雨打在寺廟瓦片上的聲音,眼睛卻在看著這佛像。佛像缺損了半邊,自肩頭那裏被利器斬開,但是頭顱還是完好的。他在仔細的觀看著這佛像的臉,想從他的臉上找出一絲熟悉的地方來。可他失望了,熟悉的感覺有,卻沒有看到熟悉的地方,他確實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佛像,但是心中卻有一種無比熟悉的感覺。

“也許那個將智通師兄帶走的人和他來自於同一個地方。”他看著佛像暗自想著。

就在這時,有一聲孩童的哭泣聲打破了破廟中的寧靜。

金象締忍不住的側目看去,哭泣的是一個小男孩,大約五六歲左右。正被一個大胡子抱在懷裏,那大胡子聽到那小男孩哭泣後立即低聲的哄起來,同時眼睛還四處掃視著,格外的警惕。金象締從他的話中可以聽得出來那個小男孩地位非常的尊貴。隻是那大胡子低聲哄著卻沒有讓小男孩止住哭,聲音反而越哭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