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一直鬧到夜間才消停下來,褚恒已經被灌醉,扶到了院子裏悶頭大睡。檀芮頭腦也有些發脹,彼時天氣亦有些悶熱,檀芮便索性到院子裏走動散心。
她們路過了東廂小院,這裏一直空著,隻是親戚上門之時用以待客,眼下便收拾了給張劉氏一行四人。
檀芮不想和張劉氏打照麵,以免引來麻煩,她便有意繞道,往後方而去,未料在小院後門,卻聽到了劉氏和張劉氏的聲音。
“你怎麼又來了?上次,我不是已經給了你這麼多銀兩了嗎?”劉氏的聲音裏帶著惱怒。
張劉氏卻一副無賴神色,“姐姐如今是錦衣玉食,過著人上人的生活,那點銀兩,當是打發叫花子啊。”
“你!”劉氏氣極,“當日你可是答應了,拿了銀兩便再也不會用回來!”
“今日不比往日,當時你們家卷進叛亂之中,我自然是有多遠躲多遠,現在相安無事了,還因禍得福,賺了這麼大好的名頭,我若不來分一杯羹,豈不是可惜了。”張劉氏臉上現出狡黠的笑,劉氏卻已經是氣得手上青筋暴起。
“我也不是貪婪之人,你隻要把我一雙兒女安置好,他們若在京城有了安身立命之處,我們自然就不會再在這裏打擾姐姐。”張劉氏麵上含笑。
“我一介女流,掌管的也是後院的瑣事,哪來的本事為他們謀事?”劉氏語氣冰冷,“上次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好容易為他求了一門差事,可是你那兒子眼高手低,遊手好閑,我已然無計可施!”
“你那兒子不也是遊手好閑,一事無成,你不也是安插了個好差事?”張劉氏悠悠地反問。
劉氏心裏暗哼,她真是把自己當跟蔥!
“我知道,子明隻是個外甥,懷謙呢,卻是親生兒子,親疏遠近自然是不一樣,但是姐姐,你就真的想要我把當年之事說出來嗎?”赤裸裸的威脅,劉氏臉色徒然變了一下。
張劉氏又慢悠悠地說:“當年,我才是要嫁入鬱府的人,但是後來,我很機緣巧合的就和我夫君遇上了,我決意要嫁給他。但是當時爹娘已經把我的生辰八字給了鬱府,就差交換名帖,最後下聘,此時再悔婚定然來不及。爹娘偏愛於我,拗不過我,最後便把我換成了姐姐,姐姐這才成了鬱家的大奶奶,這件事可是連姐夫都不知曉內情。”
劉氏麵色變得很難看,張劉氏哼了一聲,“我本來也是怪自己,走了錯路,讓你占了便宜。若不是韻心的丈夫向我透露,我便會一輩子蒙在鼓裏!一切本就是姐姐當年的貼身大丫鬟韻心為姐姐出謀劃策,一手安排!你外出偶遇當時剛剛高中的姐夫,對他一見傾心,但爹娘卻欲為我和他說親,你們便策劃了這出戲,把自己扮演成最無辜的受害者!”
檀芮聽了,不由滿是驚詫。原來當年,還有這麼一段插曲。
韻心是錦心的姐姐,本是劉氏最得力的丫頭,因嫁隱退,而錦心,便是那時接替姐姐在劉氏身邊伺候,她們姐妹二人的聰慧不相上下,都給劉氏出了頗多計謀。
原來劉氏便是有這麼個把柄落在張劉氏手上,所以才被她多番要挾。
檀芮不動聲色,繼續聽下去。
“姐姐,我本想與你好好說,也不想用這件事要挾你,但你卻是不給我麵子,為了我一雙兒女,我也沒辦法。”張劉氏露出頗為無辜的神色,氣得劉氏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