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醫生在那裏猜測紛紜的時候,葉修的身形,已經坐在了一輛計程車上。
“哈萊姆社區。”
一邊說出了一個地址,葉修一邊扯下臉上的麵罩,露出那張清秀而略顯蒼白的臉龐。
沒有理會計程車司機在聽到哈萊姆社區的時候,眼裏閃過的一絲厭惡的神色,葉修直接便閉上眼睛,開始養起了神來。
做一場這樣高難度的手術,對他來說,也並不是太容易的事情,整個手術過程都需要精神高度集中,對精力的消耗是非常大的。
哈萊姆社區,紐約出名的貧民區。
破敗的房屋,糟雜紛亂的各種膚色的人,不時的傳來的粗俗的叫罵聲……
所有的一切,都和不遠處的曼哈頓和長島等光鮮的富人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行走在社區的小道上,聽著不時傳來的黑人的各種粗俗的罵聲,葉修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說實話,他並不是很喜歡這裏,嘈雜髒亂的環境什麼的都還好,他最受不了的是,那些酗酒和吸毒的黑鬼們醜態百出的樣子……
他很不明白老頭子為什麼把住址選在這裏。
老頭子肯定並不缺錢,雖然他從不過問,他做一台手術是多少錢,但是他相信,以老頭子的性格,絕對不會少收那個布蘭克院長的錢的,看那個布蘭克院長每次提起老頭子的名字的時候,那一臉愁容的樣子,也就能想象一二了,這麼多年,他到處做各種各樣的手術,賺的錢,就算是在曼哈頓區買一棟最貴的別墅應該都夠了。
何必要住在這麼陰暗髒亂的角落之中呢。
他也曾經問過老頭子,但是老頭子每次給他的回答都是理直氣壯的三個字,‘我喜歡’,讓他超級的無語。
好在,葉修也不是一個對生活質量有很高要求的人,對於居住環境,也是很無所謂的,而且,從小到大,他也早就習慣了老頭子的各種神神秘秘,早就見怪不怪。
穿過兩條小巷,眼見著前麵的那棟破舊而熟悉的小房子映入眼簾之中,葉修的嘴角,不自禁勾起了一抹微笑,盡管很破舊,但那裏,就是他暫時落腳的家,那裏住著他生命中最重要,最親的一個人,一個整天喝酒喝得醉醺醺的,整天不修邊幅,頭發胡子半年不都不刮的老頭子,一個脾氣怪異,有時很好說話,有時卻尖酸刻薄得讓人砍他的老頭子,一個教會他這一身精湛醫術以及無數技巧的老頭子。
每次外出,回到這裏,看著那棟小樓的時候,他的心中,便會有一種放鬆的感覺,便會感覺到一種親切。
收起嘴角的笑意,葉修便準備加快腳步向小屋走去。
但就在葉修的腳步才剛剛邁開的一刻,一道強烈的不安和警兆,忽然從他的心中生了出來,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警惕的神色,腳步下意識地停了下來。
這是一種敏銳的直覺,這種直覺,曾經多次讓他在死亡線上把命搶了回來。
他的目光,沒有去四下掃視,亦沒有去做任何多餘的動作,就仿佛很隨意,很平常一般,繼續向前,隻是,他的方向,轉向了另一個巷子的拐角處。
一到拐角處,葉修的身形,便猛地向前一躥,躥進了巷子之中,整個人在牆根處蹲了下來。
“砰!”
而就在葉修剛剛蹲下的一刻,一聲劇烈的爆炸聲便響了起來,伴著這一聲爆炸,整個地麵都劇烈地震顫了起來。
不好!
老頭子!
聽著這一聲巨響,葉修的臉色,驀地變得蒼白了起來,盡管剛才那一聲爆炸,無比地劇烈,巨響,震得耳膜都幾乎要震穿,但是葉修還是聽了出來,這個聲音的方向,正是來源於他所居住的那棟小樓!
葉修也顧不得別的什麼,整個人從巷子之中,直接躥了出來,向著小樓的方向望去。
隻見小樓的方向,一片煙塵滾滾,不僅僅那棟小樓,包括旁邊的兩棟小樓,全都塌了下來,盡數化為一片廢墟,或者說,正在化為一片廢墟。
廢墟之中,不時地傳出來一聲聲的哀嚎之聲。
葉修的眼眶通紅,雙手緊緊地握緊著拳頭,並不長的指甲深深的掐在了自己的手心肉上,幾乎將手心掐出血來,但是他終究還是控製住了自己,並沒有衝上前去。
他知道,此時此刻,他是絕對不能衝動的,他如果衝動地衝上去的話,除了害死自己之外,沒有任何的意義,在剛才那樣的炸藥的威力之下,老頭子存活的機會,已經是幾乎沒有的,而他的直覺告訴他,那些害死老頭子的人,可能還潛藏在四周,等候著他的出現!
任何時候,都要冷靜!
任何時候,都要以自己的存活為第一要義,千萬不要做蠢事!
因為隻有活著,隻有活下去,才有機會,這是老頭子對葉修的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