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垂眸繼續道:“金五爺,我有問題想要問你。找你做步搖的那個人,是宮裏的還是東廠的?”
金五的嘴巴慢慢合起來,咽了一口唾液。忽然眼神裏迸出半點笑意。“東廠。”半晌後他說。
“那麼問題是出在東廠還是陝西巡撫?”
“他們兩個鬧翻了,陝西巡撫的胃口越來越大。一定要說的話,便是陝西巡撫的問題。”
“在你打造步搖之前,‘小國庫’的鑰匙在誰的手裏?”
金五笑了。“陝西巡撫。保管鑰匙的人本來是東廠派來的臥底,但是後來他改變初衷了。”
“哦,天遂好人願。那麼,陝西巡撫就是以毀掉鑰匙作為同歸於盡的籌碼?原來那鑰匙也不是步搖的翅膀吧?”
“說的不錯,但是說句沒有立場的話,陝西巡撫不過是垂死掙紮的做法,這隻能加深東廠的怨恨。原來的鑰匙隻是一塊形狀奇特的鐵片,而且隻有唯一的一把。”
“畫圖紙的人,就是打造鐵片鑰匙的人?”
“嗯……其中一個吧。畫圖紙的共有三個人。”
“一個鐵匠,一個金匠,一個做珠寶鑒定的?”
金五又瞪大了眼睛,短時間內頻繁的刺激使他暫時處於麵癱狀態。
滄海半天沒聽到回答,看了眼金五的表情道:“哦,那就是我說對了。他們隻能畫出圖紙,卻沒有這樣的技術,而且根本沒有把握能讓這張圖紙變為實物,沒想到竟然真讓你做出來了。看來你真的挺有天賦,能讓不可能變為可能。”
金五眼也不眨的愣愣看著他。
滄海淺淺一笑。“那些不速之客去金鋪裏麵找的是多餘的步搖?”
金五努力拉回思緒,“是。任相公不知道步搖的秘密,但他擁有步搖的事卻很容易被人發覺。他們不相信我回來後隻做了一對。”
“你當時並不知道什麼原因吧?隻是害怕。所以潛出了金鋪。”
“是。”
“那你後來怎麼知道這些始終的?”
“……我逃難的時候,遇到了娘娘腔。他就是陝西巡撫身邊的東廠臥底。”
滄海依然平靜,聲音沒有炫耀也沒有起伏。“跟我想的一樣。”
“什麼?”金五輕道皺眉,反應過來又瞪了半天眼睛,最終不悅道:“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了。”
“可以,反正也問得差不多了。”滄海輕笑將目光定在桌麵,指節敲了一響。“聽著。”
“‘小國庫’是為東廠斂財而建,擔任陝西巡撫的一直都是他們挑選的內部人,直到這屆的陝西巡撫胃口太大不聽話了,東廠就決定除掉他再換一個。陝西巡撫揚言毀掉鑰匙求個同歸於盡,於是東廠臥底終於派上用場,奉命取回了鑰匙,”
“一方麵東廠無後顧之憂,開始搜集或者偽造證據準備查辦陝西巡撫,另一方麵吸取教訓需要更多一把鑰匙,但因那鐵片奇特怕引人注意,是以改成步搖的樣子。但他們沒想到的是你竟能過目不忘,在被滅口之前做出了另外一對步搖。所以,凡是見過步搖的人都不能留,除了你,任前輩、羅姑娘甚至寂疏陽和李帆都在被殺之列,”
“東廠臥底也因為知道的太多而被追殺,他事先意識到危機逃了出來,因不甘心所以將一切他知道的秘密都告訴了途中遇到的你。後來我們雖然救了你,卻未完全得到你的信任,是以今天你才終於下定決心把實話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