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酸腐的書生。
啊,狂生才對。
好吧,小殼終於承認,我其實是來逛園子的。
白雲一片,青楓浦上。兩隻丹頂白鶴去向水中照影。逆光的方向,仙鶴變成了剪影。潭水深處,一簾瀑布冰晶般倒掛而下,水聲泠泠,如琵琶一響,銀瓶乍破,但此時這美妙動聽的聲音已如變成剪影的白鶴。冰晶四濺,映出飛虹一道,如架天梯。但這都不重要。
飛虹之下,瀑布之端,白鶴之旁,青石之上,正垂首坐著一位丁香花般的女郎。她垂首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柔胰輕托香腮,像待嫁多思的紅顏,時而出神,時而斂黛。不知是鶴翅或是飛瀑的水珠,還是水中欲要一親芳澤的錦鯉,那麼不小心碰碎了水鏡,模糊了容顏。
白雲一片已去;青楓浦上,不勝哀愁。
小殼遠遠的望著她,隻覺驕陽似火,唯有她的身邊才是一方清涼靜地。而他卻忘記此時他正隱在樹陰之下,她卻坐在豔陽之中。
小殼心裏非常難過。葉深一定已經知道了。但假若我走了過去,又能和她說些什麼?
水中的倒影慢慢停止心碎,回複為一麵沒有破綻的碧色靈鏡,剛剛照見她清麗的眉目。忽然一角青石擊入水麵,再次割裂鏡心,破開幻象,帶起一片光幕和著清波濺在花葉深嬌靨。小殼心中一顫。
丁香花般的女子嬌嗔起身,不悅拭麵,蹙眉回眸,但等她看清身後的人影時卻綻顏齒粲。飛虹失色。
站在她身後的人,正是滄海。他唇角擎著淡淡的笑容,雙眉因陽光刺目而微微蹙起。臉色更白,白得透明,像向著陽光舉起的白色的玉。白鶴見他來了,長唳三聲,圍繞兩人展翅旋舞。花葉深的容顏仿佛是瞬間被蒙上了一層絢麗的光彩。小殼忽然隻覺不似人間。
離得太遠,聽不清他們的對話。隻見滄海走近潭水,指著碎而又圓的水麵緩緩說了幾句話,花葉深狐疑點頭;隨後滄海仿佛問了什麼,花葉深答了,麵色卻沉了下來;接著一直是滄海在說,花葉深聽著聽著兩眼開始發呆,站立的嬌軀能看出大紅色的衫袖在輕輕顫抖;但是滄海沒有停下,他的淡色的雙眉鎖得更深,琥珀色眸子中映透的不是同情,而是感同身受。
那短短的一刻在小殼覺得仿佛已過了三秋,他想著,葉深你哭啊,我看你痛哭一場也比你現在這樣無動於衷好過得多。花葉深凝視著滄海,慢慢向後退,猛然轉身大步而去。小殼清楚的看見她雪白的貝齒緊扣堅毅的紅唇,在多年以後想起,他還依然能清晰的感受當時內心深處的撞擊。
滄海眉目發絲的顏色本就比常人淺淡,如今曝在陽光之下,更是迷幻一如倒影。他沒有追趕她,但站著站著整個麵頰突然湧起一股血色,向後倒退仰身就要跌入潭水。刹那間一條人影飛掠而至,迅美宛若驚鴻,落水前一把抄住滄海腰身,點著半入水流的潭石,越落芳樹之下,澈水之濱。
#####樓主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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