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池道:“那時你怎麼不說?害我差點揍你一頓。”
滄海眯眼燦笑。
石宣道:“那為什麼佘萬足會怕盧掌櫃呢?”
滄海順目沉默飲茶,一派閑情逸致。半晌,眾人抿嘴,石宣咬牙大歎。
薛昊道:“小唐,佘萬足到底為什麼會怕盧掌櫃呢?”
滄海抬眸微微一笑,“具體的不太清楚,但是我猜盧掌櫃可能於他有恩吧。”
石宣蹙眉道:“你就那麼恨我麼?”
“錯,是恨死你了。”
石宣氣急,“你怎麼那麼多話啊嗓子又不疼了吧?!”
滄海剔透的眸子一轉夾了他一眼,轉向眾人,“接下來說的,就是盧掌櫃的事了。”頓了頓,“這個事情……不知道該怎麼跟您說,是關於您老家的親人……”
盧掌櫃老目一睜,嘴角頓挫,呆了半晌歎了口氣,鐵膽揉得亂響,胸膛挺了挺,堅毅道:“直說。”
“好,”滄海用力點了下頭,“我叫人刨您家墳去了。
“什麼?!”盧掌櫃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眾人皆驚。
滄海嚇得一縮,連忙道:“為了查案,為了查案……”
“……你,找到了他們的墳?”盧掌櫃花白的胡須顫抖,鐵膽已忘記動作,“你竟找到了他們的墳?”雙目已紅。
滄海愣了愣,“……是的。在您老宅十裏外的梁山。一共……三百零三人。”
盧掌櫃兩眼犯直,猶如癡呆一般。眾人心內同傷。石宣嘟囔道:“讓你直說你還真直說啊……”
滄海沒有答話。二白在桌沿無精打采的趴著,滄海剛放下茶碗,它便要將頭顱探入,滄海連忙端起茶碗一飲而盡。二白見了空茶碗,調轉了身子,竟蠕動到了盧掌櫃眼前。
盧掌櫃失焦的模糊雙目漸漸清晰,二白棕色的眼珠正一眨不眨的望著他,像一種探尋,又像是安慰。盧掌櫃淚水盈眶,呆呆注視著二白,半晌,伸手撫了撫它長長的耳朵,哽咽道:“你現在說這個是什麼意思?”二白柔順的趴在他手下。
“我想告訴您的是,墓中沒有老四祈願和老六藍葉的屍身,”直視盧掌櫃動容的麵目,啞聲道:“個中情由,我等就不便多嘴了。”盧掌櫃看著他又呆了一會兒,驚道:“你是說……”
滄海靜靜點了點頭。
“好了,該說的我已都說了。各位自便。”
石宣又打頭站了起來,“還自什麼便啊!大家肯定是一起去接任前輩了!哈。”衝著薛昊唐秋池一揚下巴,二人同聲道:“當然!”
滄海看著竟然都躍躍欲試的眾人,歎了口氣,“你們到底有沒有明白我的意思啊?我是想說,你們此去可能會遇上佘萬足……”
“當然明白了,”唐秋池也站了起來,“不就是打上一架的事麼。”
薛昊笑眯眯的也立起身子,“就是因為這個才興奮啊。”
“……天,”滄海呆呆的目光在他們臉上逡巡,“……真搞不懂你們這幫不怕死的粗人……”
明明被罵了,這幾人卻更加沒皮沒臉的樂得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