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仿佛又歎了一聲。將毛蟲那樣的身體伸直，趴在床沿。滄海正等待他的回答，他卻沒有回答。
滄海盯著他的後腦勺，忽然勾起一抹冷笑，淡淡道：“你要是不說，我就去問宮三。”
“宮三？”神醫馬上露出半張臉，擰眉道：“跟他有什麼關係？”
怎麼？滄海微微一愣，不知道麼？“是麼，原來不是和他密謀這件事啊，那前些天為什麼總是背著我唧唧咕咕的？”
“唉，唉，你是笨蛋麼？”神醫抓住他腳踝抻直一條腿，爬了上去。“叫他陪你挖野菜去行不行？”
哼，我當然知道。“那收購物資……？”
“切。”神醫不屑完以後，很久不再出聲。
“喂，”滄海抬了抬那條被霸占的腿。
神醫跟著高了一高。“別動白，頭會暈。”
“那快點說。”
“嘖，我就不能有自己的生意麼？！以前不就說過了？笨蛋。”
滄海急了。“哎你又歡了吧容成澈？老笨蛋笨蛋的？信不信我不管你了？”
“……嗯？”
“不是有拜托我的事麼？還耍那麼多花招？！”
“噓！白你小點聲！”神醫支起上身咫尺瞪著他，低聲道：“你都知道了？”
滄海往後靠了靠腦袋，“當然。我又不是傻瓜。”沒有拉開任何距離。兩人卻用僅能彼此聽見的聲音低聲交談。
神醫看了他一會兒，撅嘴搖頭道：“你還不知道，你就是傻瓜。”
“哎？你個……”
“別來這套白，”神醫用根手指頭指著他的鼻尖，“我還沒問你柴房怎麼著的呢？還有……”
滄海抬不起手，隻好撇過臉，輕聲道：“等你有證據以後再說吧。”
“嘿！嘴硬的家夥！是等我用刑逼供呢吧？”
滄海回頭盯著他，“容成澈，你也沒跟我說實話。”
“該說的我都說了，自己想去吧。”
“哎你幹什麼？！”滄海忽然尖叫，四肢都被抻平壓在床上，神醫已經爬了上來。“啊！救命啊！來人……唔！”
“別叫了啊，”神醫盯著那對驚恐眨淚的眸子，微笑道：“就是借你躺一下，誰叫你軟綿綿的呢，我等這個機會已經好久了，反正你現在沒有反抗能力了，不是麼？”眯眸得意一笑，“你不叫了我就放手。”頓了頓，“其實你想叫也沒關係，你想他們進來會怎麼認為呢？”說著，放了捂著他嘴的手，笑容滿麵的躺在他肩頭。
滄海氣得喘了半天，“……容成澈你祖宗，你再這樣……”
“怎麼樣？”
“總有一天我會活剮了你！”
“哦？‘活寡’啊……”
“是弄死你啊！不要隨便曲解我的意思！”靜了靜，側頭近看神醫右眼，幽幽道：“……容成澈……你的臉好好笑。”
幽暗的光。
幽暗的清光透過身後的窗紙從兩肩上頭越過，照射在麵前的信紙上。照亮信紙邊緣。紙中心最重要的言辭被頭部的陰影遮擋。捏紙的兩隻細長伶仃的手沒有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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