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破淺淡蔑笑。
舞衣垂眸接道:“但是後來……我明明什麼都沒得罪你,你卻偏生要那樣去做,我心裏確實沒底。以為你又像沈邦的事一樣……借題發揮。”
鍾離破哼了一聲。
舞衣呆了一會兒。慢慢貼著木櫃坐在地上。哭起來。又怕鍾離破不耐,隻好忍著不出聲音。
哭了半天。猛然一頓。側過頭,視線被木櫃所擋。
但見鍾離破搭在膝頭的黑鬥篷同他一樣冷硬。支楞八翹。又像他的臉皮,輪廓利落。
舞衣長長吸了口氣,強抑委屈,說道:“這麼說來,昨天你說殺光沈家人也是試探我了?”
鍾離破道:“是。”
“那……”舞衣忽覺一分歡喜,“也和方才一樣,隻是看看我的反應,其實並不會殺他們對麼?”
鍾離破道:“另當別論。”
舞衣立刻失落,忍了會兒,還是道:“我的手臂好像脫臼了,你能不能幫我接回去?”
鍾離破道:“憑什麼。”
舞衣愣了愣,縮在櫃後,更傷心低泣起來。
無人顧及蠟花,燭光漸漸幽暗。
舞衣昏昏沉沉。
鍾離破坐在椅子裏,仰頭閉目,不曾少動。
這房內漆黑。
直黑到人心坎裏去。
黑得窗前那道銀月光都視而不見。
慢慢的前行。潛行。在濃黑的黑色裏,像陽光照顧萬物成金一樣將所有染成黑色。潛行。和前行。沒有分別。
健朗的身體那一刻突然軟弱疲憊被拖累,拖著四肢。望向窗前銀月光下逆光的如兩座千斤山脊一般的睡榻榻背。
依稀感到,那山下是否尚存一息。
如同悲壯舞劇的結局一樣拖起規則著無力的雙腿,規則的環繞至前。卑微的將要絕種般的小生物白天看起來珍貴無比琥珀樣的眼睛,在黑中黑得幽深。
在銀月光中水亮得超凡。
好像一束銀月光打破漆黑心坎的屋頂照在你的心底。
唯一的亮處正蜷縮著這快要滅絕的小生物。
小生物卻是直直的仰躺在窗前睡榻上,隻腦袋扭向窗外,望著天上冰輪。突來的蹲在麵前的黑影擋住銀月光。
那對眼珠卻依然明潤。直直望著月亮的角度,瞬也不瞬。
眼珠微微滾動。裏麵汪著的水幾乎要滴落下來。卻不是淚。
沒有淚。
小生物動也不動。忽然抬起平放的右手臂,扶在神醫頭側,往旁邊輕輕一推。銀月光從新照入他的眼內。
那眼珠從頭至尾直望著月亮方向。
神醫於是往旁邊挪了挪兩腳。
“對不起,妨礙到你和月亮裏麵做燒餅的小兔子交流了。”神醫伸出手摸摸他散開在枕上的鬢絲。“下午燒餅還沒吃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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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神醫自己應了一聲。“好吧,下次再帶你去。”站起身,“但是你現在該去睡覺了。”極盡溫柔的橫抱起來,仔細描摹他的神色揣測他的心意。臂彎中輕若無物仿若一團香雪甜糯。
可惜放得涼了。
冷得冰手。
安頓好他,他便閉上眼睛。絲一般的呼吸似有若無。(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