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一聞此言,小滄海不禁托腮苦歎,半晌才道:“也許師父有些習慣了吧……”撅著嘴巴出了會兒神,忿忿道:“我有時候覺得師父甚至是故意的!當時……”
一對水汪汪眼珠被赤黃鐵水映照,機靈亂滾,小眉頭輕蹙,“……其中周折實在一言難盡,我自己也有些不記得了,好像……當時……師父帶我去參加武林大會,路上師父和皇甫綠石盟主討論事情走不開身,我就一個人跑到街角去上茅廁,結果就這樣了。”
姬梁固忍不住掩口偷笑,道:“大爺,武林大會哎,離現在都一年半載了吧?”
“可說呢,”小滄海甚是納悶,“本來我還在武林大會附近轉悠呢,誰知道一下就跑這麼遠來了,唉,害我連十五年一度的武林大會都沒去成。”
姬梁固於是又笑。“那麼你跑到藏劍老糊塗那裏去,孫玄靜和星雲丫頭就不找你嗎?”
小滄海道:“找啊。可是我被藏劍伯伯鎖在櫃子裏,被放出來時藏劍伯伯說已經打發了他們,”聳了聳肩膀,“我也不清楚。”
於是姬梁固不停在笑。二人談談講講不覺又到吃飯時候,姬梁固聽他說給陳超做飯,於是也央求他施展廚藝,小滄海雖不願意,也隻得半推半就。
這才是事實的真相。
慕容笑道:“原來是你主動燒飯給姬老前輩吃的,他吃了以後怎麼說?”
滄海麵現羞色。當是說謊所致。“姬老前輩說飯菜燒得不錯,可就是費時太長了。”說罷,笑望慕容花枝亂顫,忍不住目光溫柔。
“後來我很長時間都留在雲門山上,”滄海不覺柔聲低笑,“每天就是看姬老前輩打劍、磨劍,那石槽裏的鐵水果然一年四季都滾開著。姬老前輩空了就和我聊天說故事,講講打造刀劍的要領,工作起來卻連正眼都不看我一眼,更別說搭理我了。我呢,每天早上起來就用姬老前輩放在瓦缸裏的錢……”
慕容笑道:“怎麼姬老前輩的錢都放在瓦缸裏嗎?”
“對啊,有一大——缸呢,”滄海將兩臂張開比劃,直伸到慕容身後去。“我就用這些錢下山去買米買麵,買菜買酒,有時候買些煮熟了的雞鴨牛羊,又到山後泉眼去挑水,回來倒在另一口大缸裏,生火做飯、打掃石洞,姬老前輩從來不挑食,我燒什麼他吃什麼,也從來不管我。”
慕容笑道:“忘情大公子,我實在不想打斷你,可是我實在太想知道那兩柄寶劍是怎麼打磨出來的,你能不能先告訴我再繼續你的回憶?我保證你說多少我就乖乖聽多少。”
滄海佯作不悅,哼了一聲。“我正要說呢,你卻沒有耐心再多等一等。我住下來不久便在石洞後麵發現了一個奇怪的褐色圓形,摸起來很軟,又不是很軟,摸起來很脆,又不是很脆,我就想方設法要把它全部啟出來看看,誰知挖了半天那卻是一張箍在一隻很大瓦罐口上的皮紙,那瓦罐口就有這麼大,”伸手一比,“底下還不知有多廣,除了罐口附近不到一寸露在外麵,其餘的都埋在地下,你猜罐子裏滿滿的都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