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蝶的聲音很輕,心裏不再有大的起伏,方芍藥琢磨,好姐妹是真的放下了。
她在心裏得到安慰的同時,又有酸澀感,成長的代價太大,人總得向現實低頭。
“整日抱怨天道不公又能如何呢,我們又改變不了這個世道。”
何玉蝶搖搖頭,換了個話題。
既然要麵對何夫人,就要提防對方的手段,於是,她問方芍藥道:“你可是做了準備?”
“隨身帶了一把匕首。”
方芍藥打了個嗬欠,這會兒天不亮,她還沒睡醒。
從家裏到莊子上,馬車大約一個半時辰,她打算小憩一會兒。
方芍藥拿個枕頭,側躺在車凳上,嗬欠連連。
何玉蝶:“……”
何玉蝶有些無語,她這幾日一直在盤算,想到何夫人出招,怎麼化解,到自家好姐妹這,對方一點不著急,她不由得有些泄氣。
“好玉蝶,我不是不著急,是咱們想太多也沒用,我有預感,何夫人不會按照常理出牌。”
方芍藥聲音越來越小,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沒人說話,何玉蝶頓時變得無所事事,她打開前麵的車窗,追問四喜道:“四喜,你家夫人最近很忙嗎?”
“是啊。”
四喜點點頭,從早到晚,幾乎不得閑,她也跟著夫人一一起忙,這不,她又瘦了一圈,雙下巴都沒了。
“要去何府,芍藥她好像一點不著急。”
何玉蝶無聊地抿一口茶水,虧得她想了好幾日。
“夫人說,主角不是她,聽說何府有意為何煥之相看。”
賞月會,何府的莊子上,沒有拜帖,閑雜人等一律不得入內,四喜充當車夫,隻能在馬車停靠的地點等待。
四喜挺放不下自家夫人的,拜托何玉蝶好好地看顧。
“我家夫人的手臂結痂還未脫落,不能幹重體力活。”
四喜碎碎念,最後把何玉蝶說得也打了個嗬欠,她學著方芍藥的辦法,墊個靠枕,頭沾上枕頭就著了。
等二人醒來,馬車已經進入何家的莊子上。
因為今日莊子上要待客,布置得異常整潔,方芍藥下了馬車,不遠處是一片湖泊,荷花已經凋落了。
到處是綠樹,花草,青磚小路,比現代觀賞的公園還要美上幾分。
方芍藥不禁感歎,這就是自家和高門大戶的區別。她自己的小莊子,恨不得利用每一塊土地發家致富,連府上花園,都被她騰出一塊地方種菜。
看看何家,偌大的一個莊子,天然形成的湖泊,隻為了偶爾來小住幾日賞景,多麼奢侈!
“您是方大廚吧,請跟隨小的到後廚。”
來門口迎著人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漢子,漢子是莊子的管事,沿途和方芍藥介紹莊子的布置。
今日他們從酒樓挖了後廚過來,但是何夫人堅持讓方芍藥主刀,首先就得趕製出一批月餅。
請來的客人下晌陸續趕到,賞月會的重點內容在掌燈時分以後,月上中天時分。
今日來的皆為京都高門,至少是五品以上的人家,要麼是世家大族,身份非富即貴。
方芍藥咂舌,說這話啥意思,不就是間接地告訴她,讓她好好表現,她一個人得罪不起麼!
莊子的一處,被人擺著桌椅板凳,上麵鋪著錦緞,時間尚早,瓜果,茶品,月餅,還沒有擺上。
不提這差事折磨人,報酬豐厚,方芍藥的身價五百兩,她對此表示滿意。
“您就是參加過廚神爭霸的方大廚啊。”
方芍藥進了後廚,就接到不友善的目光。說話人是個三十來歲的漢子。
她想不起來再哪裏見過此人,沒什麼印象。
“您真是貴人多忘事,咱們曾一起參加過廚神爭霸之前的選拔。”
一共十個人進入廚神爭霸最後的總決賽,而漢子排名在十名開外,如此倒黴,讓他始終耿耿於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