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芍藥把何玉蝶先送回家,回到府上,已經到了半夜時分。
想到今日的經曆,她輾轉反側地睡不著,就找四喜陪著她閑聊。
“多虧了玉蝶給你送信,不然我怕是沒這麼輕易地逃過去。”
方芍藥揉了揉額角,因為無意中為何煥之擋一刀,出現一係列的連鎖反應,她真是心累。
“夫人,您真有婚約啊?”
回程的路上,方芍藥和何玉蝶閑聊,被四喜聽到了,比起何夫人的陷害,她更加關心夫人突然出現的親戚。
“也不曉得作不作數。”
方總鏢頭臨終之前,把原主托付給蕭鐵山,絕口不提原主的婚約,這也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方芍藥說了一句,睡著以前還在對月許願,希望自家醜夫早點回來,亂七八糟的關係,她頂不住。
農曆八月十六大清早,白牡丹登門造訪,沒多一會兒,何玉蝶帶著鐵蛋也來了。
方芍藥招呼人,她和何玉蝶約好去看鋪子,沒成想,白牡丹竟然上門。
“你不是來要月餅的吧?”
方芍藥睡眼惺忪地待客,她還想再睡一會兒。
“來會會你那表哥。”
白牡丹搖頭,不過一夜,何府莊子上的凶案,已經震驚了京都高門,都傳到市井中去了。
路上,他在馬車裏,聽到有人在討論凶案,聽說高夫人悲痛過度,心口疼,一口氣上不來,差點就沒了。
現在,高家亂糟糟地,找何府去要說法,何府推脫,又把案子推給京兆尹大人。
方芍藥作為嫌疑人之一,雖已經擺脫了嫌疑,或許也要被召上公堂。
“哦。”
打了個嗬欠,這點消息,找個人來送就行了,用得著白牡丹親自登門?
方芍藥極為不解,何玉蝶作為旁觀者,卻明白白牡丹的小心思,這是幫著蕭鐵山來看著人了。
三人坐下,沒說上一刻鍾,門房來送信,說是她的表哥謝文昊上門拜訪。
表哥和表妹時隔多年後,在京都相見,按照禮數,白牡丹和何玉蝶肯定要回避。
何玉蝶正準備去花園裏等著,誰料,白牡丹站起身,邁著大步去了裏間,他還不忘記拐帶何玉蝶一起偷聽。
門被開了一個小縫隙,方芍藥看見人,猜測白牡丹一定在門裏賊眉鼠眼地偷窺。
門外,響起腳步聲,接著,走進來一個長相頗為清秀的書生。
“表妹……”
謝文昊頓住腳步,情緒太過激動,一時間有些語塞。
他昨日在何府參加賞月會,是跟著同窗蹭進去的,他很少去這種場合,誰料,去了一趟就看到了方芍藥。
原本,他還不相信,以為自己看錯了,雖然幾年未見,但是表妹隻是長開了一點,容貌沒有太大的變化。
謝文昊找人打聽,姓方的小娘子,世上還有這麼巧合的事?
容貌一樣,姓氏一樣。
謝文昊衝動,使了銀子,找個小丫頭送信,多虧,有人暗中提點他,不要去湖邊,他本想去一趟,被同窗絆住腳不,不然高家千金慘死,他出現在附近,可解釋不清了!
“表哥。”
不同於謝文昊的激動,方芍藥笑眯眯地打了個招呼。
她對這個表哥的印象很淡,以前的事想不起來太多。
“真是對不住,都怪我掉以輕心,險些害了你。”
謝文昊一心讀書,哪裏知道京都高門之間這麼多的彎彎繞,他回家後,思來想去,後怕不已。
因為他的疏忽,差點讓表妹中計。
謝文昊一晚上沒睡,回家就把爹娘都叫起來了,說起自己見到了表妹方芍藥,爹娘並不相信。
家裏從商,大概一個月以前,才往北地運送貨物,得到消息,方家一夜之間,被黑衣人滅門。
前幾年,因為一件小事,兩家鬧得很僵,又加上他要讀書,全家南遷。
他爹氣得夠嗆,因而兩家幾年都沒來往。